“爺和他的仇大了去了。”蕭恒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他和張仲羲的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蕭全隻覺冷颼颼的寒風從背後刮來,出了一層冷汗,覷了蕭恒青黑的臉色,識相地開始轉移話題,“少爺,您讓奴才撈那東西有什麼用?雖然花燈節已經過了,您若是想要,還可以買上一大把,何必讓奴才和弟兄們累死累活的。”
“小點說話會死嗎?”蕭恒瞪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外間,沒聽到什麼動靜,他才猛地敲了敲蕭全的額頭,嗬斥道:“替爺做事,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蕭全捂住額頭,臉上卻是掛上一抹了然,他朝蕭恒擠眉弄眼,奸笑道:“少爺,您昨兒個帶少奶奶放花燈去了吧,還是蓮花……”
最後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蕭恒森寒的眼神凍得自動消了音,識相地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加快手中的動作,替蕭恒綁好繃帶,才鬆了口氣,急急忙忙地出了裏間。
元意已經梳洗完畢,老王提了飯盒上來,元意朝他道了謝,揮手讓淺碧和蕭全下去,親自拿了一個小幾回了裏間,支在床上,示意蕭恒道:“用膳。”
蕭恒看了看桌子上的粥,眼睛一轉,道:“手疼,拿不動。”
元意的視線落在他的左手上,抿了抿唇,草草地把碗裏的粥喝盡,才拿了勺子,舀了一勺送到蕭恒嘴邊。
蕭恒頓時笑眯了眼睛,連忙張開嘴,把勺子中的粥吃得一幹二淨。一來一往之中,桌子上的早膳很快就見底,元意剛想搬著桌子下去,就被蕭恒拉住了手。
“有事?”
蕭恒耳朵微微一紅,剛剛在心中醞釀了許久的話瞬間卡殼,吭吭哧哧地說不出話來,眼見元意的臉色越淡,他臉上一急,連忙道:“昨兒個我氣性上頭,說了重話,意兒你別在意。”
元意眼皮一抬,淡淡地問道:“就這些?”
蕭恒小心翼翼地覷樂她一眼,“意兒若是還沒消氣,爺隨便你怎麼罰都行。”
看到他這副樣子,元意頓時泄氣,一臉無奈,“我去給你端藥,喝了藥也該回去了。”
她下了床,端下小幾出去了,留下蕭恒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她這副樣子,究竟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做人難,做一個時時刻刻要猜測女人心意的男人更難。
元意端了藥進來,就見蕭恒垂頭喪氣地靠在床頭,看到元意進來,也隻是意興闌珊地瞥了她一眼,別扭地哼了一聲。
他這副樣子讓元意哭笑不得,蕭恒這副性子真不知道學了誰,跟個小孩子似的,好在心裏年齡大,不和他一般計較,要真是一般的年輕氣盛的小姑娘,和他過日子豈不是整天的雞飛狗跳的。
嫁個丈夫,還真像養個兒子似的。
元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心道她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給把這麼個冤家發配給她。
盡管心裏抱怨,她手上的動作還是不停,把已經藥汁湊到蕭恒唇邊,喂他喝下去,替他擦幹唇邊的藥漬,才問道:“要不要休息會兒再回去。”
喝完藥多多少少有些疲憊,別院距離蕭府有一段距離,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挨的下去。
蕭恒卻沒有元意這個顧慮,搖了搖頭,道:“不用,給爺穿衣,現在就回去。”
他一身的傷,確實是回到府上好調養,元意也沒有耽擱,拿了他的衣衫,替他小心翼翼地穿上,才扶著他出了門。
本來蕭恒不願意元意扶他的,太掉麵子,但是又爭執不過她,雖然讓她攙著,卻還是自己撐著力道,才走到門口,傷口就已經隱隱有了裂開的趨勢。
好在元意有先見之明,早就讓蕭全駛了馬車停在門口,扶著他上去,才讓蕭全和淺碧過來,一起回了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