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既嫁從夫(1 / 2)

元意是被餓醒的。

睡夢中就聞到一股濃香撲鼻的食物味兒,她的眼珠子動了動,睜開眼,就看到蕭恒端了一碗粥站在窗前,看到她醒了,揚眉一笑,“意兒,吃點東西再睡。”

外邊天色黑漆,明月透亮,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因為屋裏的炭火充足,蕭恒隻是穿著一身輕薄的裏衣,一手端著粥,空出一隻手把全身軟綿綿的元意扶起來,才舀了一勺粥往她嘴裏送。

早就饑腸轆轆元意自然不會跟自個兒的肚子過不去,張開口吃了進去,順滑暖胃,味道鮮美,讓她忍不住滿足地輕歎了一聲。

蕭恒微微一笑,又繼續舀了一勺給她喂下,直到一碗見底,他才拿了空碗出去,遞給婢女,回來繼續爬上床,揉了揉元意的胃,“睡吧。”

吃飽喝足,元意終於又有力氣睡覺了,不用蕭恒吩咐,蹭了蹭他的胸膛,滿足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天色大亮,床邊空落落的沒有人影,出了會兒神,元意才起床洗漱穿衣。因為昨天的荒唐,她心中羞窘,對上身邊的丫鬟也有些尷尬,於是異常地沉默。

隻是許久也沒見蕭恒,她才問道:“少爺去哪兒了?”難得看到他早起,此時又不在房裏,委實奇怪。

素梅想來了解元意的性子,因此臉上不見異色,而是一如既往的一副恭敬樣子,道:“姑娘,有客來訪,姑爺去前院的書房待客了。”

元意稍稍驚訝了一下,不知是誰一大早來拜訪,但也沒有多問,淡淡地嗯了一聲,讓人送了一份早膳去書房,便自個用膳。剛吃完早膳,臘梅便從外邊進來,對她說道:“姑娘,夫人派人請您過去。”

“知道了。”元意眉頭一跳,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但她還是淡定地擦了擦嘴,又洗淨手之後,才跟著外邊得傳報奴婢前往正院。

雲氏已經眉目含威地坐在了廳上,待元意向她行禮,她才淡淡地嗯了一聲,讓她起身。她目光犀利的看著元意,尤其在她淡青色的眼底一頓,才開口道:“恒哥兒年輕氣盛,不知節製,你作為妻子,要多加勸告,怎麼能和他一起胡鬧。”

果然是為昨天的事興師問罪來了,連閨房之事也會被婆婆教訓,難怪婆媳矛盾會是千古難題。

她一副看著狐媚子的眼神讓元意不好受,心道她和雲氏果然是階級敵人,就算偶爾和平,也平緩不了兩人的階級矛盾,恐怕這輩子都會這樣鬥智鬥勇下去。

元意的鬥誌被騰騰地燃燒起來,挺直腰板,瞬間精神十足,萬般的心思化為臉上的一抹羞澀和無奈,“《儀禮》有言,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媳婦雖然苦口婆心勸導夫君溫習詩書,但夫君所定,媳婦不過一介婦人,亦不敢拒絕。”她眼睛晶亮地看著雲氏,又道:“不如婆婆給媳婦一句話,日後夫君的話可以不從,以後也不會有此麻煩。”

雲氏頓時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她做婆婆的,怎麼可能願意看到媳婦不聽兒子的話,那還不放了天了。自家兒子什麼性子她心裏明白,朱氏好歹也出身詩禮之家,昨兒個的事也隻有目無禮法的恒哥兒做得出。

但是天底下的父母就是偏心,有什麼錯都是別人的,自家的孩子都是無辜的。

“你作為妻子,就該規勸夫君,相互扶持,光會尋找外援,無德無能,不然與姨娘何異。”雲氏雖然被堵,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字字犀利,絲毫不落下風。

元意對她雲氏此話頗是讚同,於是毫無芥蒂地點點頭,“婆婆所言極是,夫妻同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媳婦會用心勸道夫君用功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

雲氏滿意地點了點頭,朱氏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成親之後恒哥兒不怎麼出府遊戲了,還會用功讀書,她心裏略有感激,但是恒哥兒待朱氏一副如珠如寶的樣子就是讓她喜歡不起來,憑什麼她十月懷胎、十幾年如一日拉扯大的兒子最終便宜了這個女人,連她的地位也受了威脅。

這種為他人作嫁衣的滋味不好受,她心中不高興,就不想讓朱氏好過。

“你嫁進來都已經三個多月了,恒哥兒都宿在你的屋子裏,肚子怎麼都沒個動靜。”她的神色淡淡,眼底帶上了不悅,目光犀利地朝她的小腹看去。

元意不動聲色地把手覆在小腹上,抵擋住雲氏幾乎要把她小腹洞穿的目光,心中腹誹不愧是母子,連眼神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