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人的視線都看向霏雪姨娘,霏雪姨娘臉色不變,依舊是一副淡漠至極的模樣,“與奴婢無關。”她的視線在元意的身上一頓,道:“罌粟殼迷惑的作用,不過是少奶奶一家之言,難以服眾,奴婢以為花姨娘不妥的根由是少奶奶送的人參引起。”
麵對霏雪姨娘的挑釁,元意不怒反笑,“霏雪姨娘認為是我下的毒?”
霏雪姨娘眼瞼微垂,“奴婢不敢。”
“我到覺得你的膽量大的很。”元意意味深長地看了霏雪姨娘一眼,讓臘梅給她添了一碗熱茶,卻沒有再說話,一時之間氣氛安靜到近乎詭異。
恰好其實素梅等人已經回來了,一同帶回的還有兩個別無二致地散發著甜膩之香的香囊。在素梅呈上香囊時,與元意對視了一眼,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元意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我想讓霏雪姨娘認個人,想來你對她並不陌生。”一個身形消瘦的丫鬟被人押了上來,麵色憔悴地跪在了地上,元意手指輕點,對著霏雪姨娘笑道:“你可知她?”
霏雪姨娘的瞳孔微縮,表情有了一絲的鬆動,但是很快就被掩飾掉,“不過是一個粗使丫鬟,奴婢未曾見過。”
“霏雪姨娘真是好眼神,不過是一打眼就知道是她是一個粗使丫鬟。”元意諷刺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不過也虧是一個粗使丫鬟,消失了大半月也無人主意,霏雪姨娘,你說是也不是。”
“奴婢不知少奶奶在說什麼。此人麵容粗糙,手心多繭,自然是粗使丫鬟。”霏雪姨娘一派從容鎮定地反駁著元意的話,藏在袖子中的手卻緊緊地攥住。
“無妨,霏雪姨娘聽不明白,有些東西總能看明白。”素梅拿出一個包裹,飛速解開,露出裏邊十幾塊碎銀子、一滯金簪和一份藥包。“霏雪姨娘可覺得那隻金簪眼熟,院子裏各位姨娘的金簪各有俸例,你的簪子是否少了一隻?還有,那塊藥包,素梅,你給孫大夫看看。”
孫大夫接過藥包,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驚道:“是迷迭花粉。”
霏雪姨娘還在強撐著不露怯色,元意嗤笑,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地上的粗使丫鬟,“你給大家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丫鬟臉色木著臉,“奴婢本是花姨娘的粗使丫鬟,有天霏雪姨娘賞了奴婢一些碎銀子和一隻金簪,要奴婢把迷迭花粉灑在少奶奶送來的人參上,因為最近花姨娘脾氣不好,伺候的奴婢忙亂,規矩也差了許多,奴婢輕易地得手了。事後霏雪姨娘安排奴婢出府,誰知道竟然要對奴婢殺人滅口。”她的眼眸滿是仇恨,恨恨地看向霏雪姨娘,“若不是被少奶奶所救,奴婢早就見了閻王爺了。”
元意之前給花姨娘送人參時就叮囑素梅盯著霏雪姨娘幾人,然而幾人都是小心謹慎之人,未曾露出什麼把柄,終於在霏雪姨娘把人送出府的時候露出了痕跡,元意的人趕過去的時候,那粗使丫鬟已經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虧得拯救及時,才沒有讓她是血過多而死。
後來她就安排她留在府外,就等著今日。她包裹裏的迷迭花,還有那隻花姨娘不喜而不常用的金簪,都是證據。
這時素梅突然開口,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全屋子的人都聽到:“少爺,少奶奶,奴婢方才查探過霏雪姨娘的妝奩,確實少了一支金簪。”
霏雪姨娘的貼身奴婢又驚又怒地看了素梅一眼,她怎麼也沒想到,素梅會趁著她去那香囊的功夫查探了妝奩。
這時候霏雪姨娘終於勃然大怒,“你們休得信口雌黃,合夥少奶奶栽贓陷害於我。”
“夠了。”一直靜默著看著事態發展的蕭恒終於拍了拍桌子,犀利而漠然的視線看向霏雪姨娘,“不管是迷迭花也好,罌粟也罷,究竟會是誰做的,爺心裏清楚得很。來人啊,先把她押回房,等爺徹查此事,再做論斷。”
身強力壯的婆子立馬走上來,鉗製住霏雪姨娘的臂膀,押著她往屋外走。
霏雪姨娘意外地沒有掙紮,隻是用惡毒而仇恨的眼神看著蕭恒和元意,神經質地大笑,“蕭恒,你這陰毒下作的小人,怎麼配享得癡情眷侶,我詛咒你妻離子散,孤寡一生,不得好死。”
屋子裏的人俱是臉色一變,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蕭恒臉色沉的像暴風雨前的陰霾,陰森地可怕,“給爺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