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毒。”
孫大夫看了元意一眼,道:“迷迭花,性燥熱,惑人心神,與人參同食,氣血過旺,會使人焦躁難安,做出自殘之事。
“這就是花姨娘自殘的根由?”孫大夫猶疑地點頭,元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看向花姨娘的奴婢,道:“你家姨娘前陣子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
“這……”婢女猶豫了一會兒,看向雲硯,卻見她麵無表情,毫無指示,便耐著心裏的忐忑道:“姨娘自從被爺關了緊閉,心情不好,倒是會經常發脾氣砸東西。”
“為何不稟告於我?”元意聲音一厲,視線卻是移向雲硯,漆黑的眸子深邃地讓人心驚。
沒等婢女回答,雲硯已經福下了身子,“少爺讓奴婢處理後院的事,不要輕易地叨擾少奶奶。
元意與蕭恒四目相對,心中微頓,移開眼,“花姨娘到底是因何物自殘如今還不是個定數。”她看向地上的女婢,道:“我記得上次請安時花姨娘曾經佩戴過一個香囊,如今可在?”
婢女微微一愣,連忙點頭,“在的,那是碧清姨娘所送,我家姨娘很喜歡,一直佩戴在身上。”
“去拿來。”
婢女起身去花床拿香囊,元意則不動聲色地把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碧清臉色微白,不同於其他人的驚疑不定,雲硯和霏雪皆是一臉平靜。
“少奶奶,這是姨娘的香囊。”奴婢恭恭敬敬地把香囊呈給元意。
元意接過,湊近一聞,果真與她的那個香囊一樣,揮發掉蘇合寧香的淡雅之氣,隻剩下甜膩而惑人的香。
蕭恒看她一臉慎重,不知想起了什麼,拿過她手上的香囊一聞,迷幻而濃烈的味道,饒是他也禁不住一陣恍惚。
他的臉色微沉,遞給孫大夫,“你檢查一下裏邊裝的是何物。”而後他眼神冰冷地看向碧清姨娘,道:“碧清,你可知罪!”
碧清姨娘腳下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不知犯了何事,請少爺明示。”
蕭恒冷笑,“你倒是會裝模作樣,這香囊分明就有問題,你送與花姨娘,難道不是包藏禍心。”
“不可能。”碧清姨娘不可置信地看了那香囊一眼,猛地搖頭,道:“同樣的香囊,奴婢也送了雲硯姨娘、霏雪姨娘和少奶奶,她們都沒事,花姨娘的不妥絕對不關奴婢的事兒。”
這是雲硯姨娘開口,道:“奴婢卻是有一個碧清姨娘的香囊,帶了幾天之後覺得味道不好,便擱置起來了。”
霏雪姨娘也清冷地點頭,“奴婢也沒用。”
“素梅,你帶人把兩位姨娘的香囊都拿過來。”
元意這時吩咐了一聲素梅,她自己從衣袖裏拿出一個香囊,錦繡的牡丹刺繡,精致華麗,正是碧清姨娘送與她的香囊。方才臘梅來稟告的時候,她心中一動,順道把香囊帶上,沒想到竟然還真用上了。
素梅很快就帶著兩位姨娘的貼身婢女離開,屋子裏便剩下了寂靜,隻剩下孫大夫檢查香囊時發出的輕微的聲響。
孫大夫對著攤開的香料檢查了許久,最終挑出幾片黃色的果殼,呈給蕭恒,道:“少爺,這便是香囊異香的根源,老夫醫術不精,看不出是何物。”
“是罌粟殼。”元意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不顧蕭恒和孫大夫疑惑的視線,道:“是一種令人迷幻上癮的藥材,久之成癮,難以自抑,或是暴躁不安或是失控自殘。花姨娘應是在人參和香囊的雙重刺激之下而自殘。”
蕭恒驚訝地看向元意,“那雲七娘……”
元意點了點頭,“是的。”
蕭恒漆黑的眸子頓時如幽潭一般神秘莫測,若真是與雲七娘一樣的毒物,又是怎麼出現在蕭府,而且,出現的時間還比雲府上還要早。
“這些香料你是從何處得來。”
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蕭恒已沒有了方才單純的生氣,反而沉心靜氣地開始審問起碧清姨娘。
“奴婢前陣子要製作香囊,聽說含香鋪的蘇合寧香效果一絕,便讓下人去買了香料回來製作香囊。”碧清姨娘連忙回答,“至於香囊裏何來的甜膩之香,奴婢卻是不知,香料買回之時未有何異樣。”
“你買回的香料有誰接觸過。”蕭恒對碧清姨娘的懷疑稍減,繼續追問。
“奴婢的貼身丫鬟。”碧清姨娘的聲音微微一頓,眸色複雜,道:“霏雪姨娘以為好奇,也曾碰過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