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猛然睜開雙眼,隨後身體因為下意識地恐懼而毫不猶豫地脫離了地鋪的貼身,難以抑製的心悸..亦或是想要去拒絕相信的恐懼,那種從大腦深處直至靈魂的最終源泉之內所下達的‘拒絕相信亦拒絕認知’的這種命令讓他的意識開始抗拒起來,源自於身體本能刺激著身體內的每一根神經與每一個細胞,來自血液深處..那種打從心底開始湧現的興奮彌漫在心頭,難以控製的激動開始讓墮海的思考有些變得錯亂。
‘意誌、自由、控製..結束。’無論如何想要忘記,所回響在腦海中的聲音卻始終沒有消退,就像是誘惑人心的惡魔一般,低聲的喃語聲宛如在耳旁回響,身體內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個細胞..每一點骨髓都在訴說著它們的興奮與喜悅,就算是這副死去的身體也..就算是死去的身體也..也能怎麼樣?
腦中的回音就算是播放的錄音帶突然被人砍斷了一般,突然而然地曳然而止。原本有些已經習慣刺激的大腦麵對於突然而來的空白期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已然達到高峰的興奮感與心情全都在那一瞬間墜落低穀,將那種興奮與高興情緒所替代的,是無法言喻..無法理解的空虛。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難以抑製的粗重呼吸讓自己完全無法抑壓此時還未平複下去的心情,此時充滿心間所有位置的隻有那宛如劫後餘生一般的後怕與驚懼,隻有像現在..隻有在此時..他才會像以前一樣..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一樣害怕..
雖然已經有了心裏的自我警示,但是所有的雙手卻始終無法停止顫抖,原本已經死了好幾年..在成為了死神後也應該已經拋棄了身為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感,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此時的自己會對於未知的情況感到害怕?明明已經舍棄了身為人類的內心,在死了的那一刻..在與死神所交易的那一刻,應該早就已經拋棄掉了的..身為人類的恐懼應該早就被自己給抹消了才對..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此時此刻..現在的自己..在害怕地發抖呢?
就在墮海陷入了自我的矛盾中時,從房門口處突然傳來的開門聲將他的意念拉回了現實,將自己的雙眼目光從蓋住雙腿的棉被上移至門口,說是雙眼,但實際上卻隻能看到一半了,在之前與英雄王的作戰中所被寶具給貫穿了的左眼已經被本人所給忍痛拔出,雖然想辦法將左眼失去後的問題解決了,但卻也因此而隻能用右眼來視物。
“已經沒問題了吧?你突然倒下可是嚇壞了衛宮士郎那小子啊~”進入房間的吉爾依舊是那套上身黑夾克陪白短袖、下身深色皮褲的熟悉搭配,那讓人感到異常顯眼的柔潤金色短發此時正垂放在那張擁有標致長相的白皙少年臉上,赤紅的眼眸中不時閃映過玩味的笑意,但在他那無意識地動作之間,卻總是散發出一種讓人感覺到難以靠近的華貴與難以言喻的優雅氣質,再配上少年那麵容上還尚且未脫盡的青澀稚氣,倒是猶有一種別樣的少年老成之態。
“...嗯,抱歉。應該是稍微有些過於疲累,然後加上長時間戰鬥的神經繃緊突然放鬆所以才會一下子支撐不住吧,如果有嚇到你們的話,我很抱歉。”雖然嘴上說著道歉的話語,但是那說話的語氣中卻始終充斥著一股濃鬱的平靜與淡漠,配合那看上去依舊毫無變化的冷漠表情,根本完全沒有讓人感覺得到剛剛那句道歉有一分真誠的意思。
“喂喂喂,你那臉上的表情不是完全看不出來你在道歉麼喂~?嘛~既然醒了也好,這個還你,下次弄丟了可就不知道有沒有像我一樣這麼好心的人幫你撿回來了~”淡金色的漩渦從吉爾身旁的半空中突然顯現,隨後一把被金頭黑身的天之鎖給緊緊地束縛著的寬大巨鐮從旋渦中緩緩鑽出,一看到巨鐮的墮海立馬鑽出了被窩,隨後左手伸向了那長長的黑色鐮柄,但..卻在剛要觸及的那一刻,墮海所伸出到鐮柄邊的左手卻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阻礙著一般,好幾次抓取都落了個空,直到抓了第五次才將手掌覆蓋在了那漆黑的鐮柄上,隨後將它整個都從那淡金色的漩渦中拔了出來。
“呼——”巨鐮在手,墮海那原本還未平靜的心在此刻也完全變得沉穩下來,冰冷的觸感從觸碰著鐮柄的左手掌中傳來,就像是感知到主人已經回來了一般,被墮海握在手中的巨鐮難以察覺地微微顫抖著,似乎是感受到了夥伴的心情,作為主導者的墮海輕輕地用空出來的右手撫摸著那巨鐮上的彎月巨刃,那雙灰白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憂慮..
(我..到底怎麼了?那個聲音到底是..而且所說的那些東西和我有關麼?到底發生了什麼..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有經曆過有關於那些東西的事..我到底..)
“啊,對了。如果沒有感覺到身體不適的話,我們就下去吧,還有七個實力不錯的敵人要對付,也是需要一番計劃的吧~如果就像是難以相互扶持的爛泥的話,雖然現在我的戰鬥力就算是他們一起群上我也不擔心對付不了接著被殺死。”
“但是如果沒有辦法快速解決的話,恐怕他們之中那個所帶著正版‘汙染之杯’的家夥,可不知道會用那將近無限的魔力做出什麼樣出人意料的壞事呢~作為‘神明’的一員,這些本不應該在這個世界停留的家夥們應該也是你要處理的對象吧~?”如同狐狸一般讓人琢磨不清意義的邪魅笑容在吉爾的嘴角邊顯露而出,在他那位於額前的金發遮擋所產生的陰影之下,少年那張原本有著標致容貌與優雅氣質的麵容上此時所展露出的神情看起來也有一種讓人感到心凜的感覺,就像是對方完全將自己看透了一般,自己的一切..都被對方所知曉。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我隻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用著依舊那般冰冷且排斥的語氣就像是自己說給自己聽一般,用著低沉的聲音向吉爾回複自己的答案,此時的墮海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那原本就因為死去而變得不正常的蒼白臉色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變得更加地難看,已經接近漸漸向著白紙的那種純白所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