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兒是怎麼死的,你可以去問你的那位皇兄!我沒有怨恨誰,我隻恨我自己,恨我沒有保護好她!”夏侯景聲音有些哽咽,“你走吧,別再來了。”
“四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四哥,你快開門,四哥!”夏侯儀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專程來看望夏侯景會被他拒之門外。
旁人或許多夏侯景的一番話沒什麼感觸,但蘇雲墨聽著心裏卻很不是滋味。若是她不知道夏侯景現在的處境,她或許可以置之不理,可現在親眼看到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繼續這樣消沉下去。
為了自己,他已經犧牲了太多,她對他也虧欠得太多,她真的很希望夏侯景能盡快振作起來。
他本該是才華橫溢,風流多情的景王殿下,喝酒賦詩,吟風賞月,快意無憂,不該被自我封閉在這無人問津的一間小院子裏,淒清冷寂的過完一生。
“景王殿下,我們隻是來看望景王殿下,別無惡意,還請景王殿下能開門讓我們進去。”蘇雲墨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緒,上前一步,客氣的在門前拱了拱手。
夏侯景聽到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聽到過,隔著門縫開過來,才知道是蘇雲墨。
雖然上次第一次見麵,有過的隻是短暫的交談,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女人,他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所以看到門外是她時,他有些動搖了。
夏侯儀也道:“四哥,你就開開門吧,我保證再也不提那件事了好麼?”
夏侯景遲疑了片刻,這才打開了門。
“在下君白夜,見過景王殿下。”君白夜上前客氣的向夏侯景行禮。
夏侯景看了他一眼,道:“原來你就是羌國的二皇子殿下,果然是人中龍鳳,難怪能娶到蘇姑娘這麼好的皇子妃。”
君白夜不免詫異:“景王殿下認得內子?”
蘇雲墨走過來回到:“上次晚上睡不著,被景王殿下的簫聲所吸引,有幸和景王殿下見過一麵。”
“原來如此。”
夏侯儀一進門就開始各種看不順眼,忍不住道:“四哥,你好歹也是西照的王爺,怎麼門口連個守門的都沒有,還有府裏的下人呢?怎麼隻有這麼兩三個?是不是內務府克扣你的用度?這些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回宮以後一定要跟皇兄說一說,讓皇兄重重的罰他們!”
“不用了平成。”夏侯景擺擺手,淡淡道,“是我自己把他們遣退的,我近來喜歡清靜,不喜歡人太多,鬧得慌。再說,有兩三個貼心的侍女小廝伺候我也就夠了,人多了反而礙眼。”
“那怎麼行?四哥你怎麼能受這種委屈?”夏侯儀看到夏侯景住的地方這麼破舊,冷冷清清的,心裏不平,“不然這樣,我今天就回去跟皇兄說,讓他準你住回你的王爺府去,反正那裏空著也是空著,四哥你受了這麼些年苦,也該到頭了。”
“委屈?你四哥我從來沒覺得住在這裏委屈。”夏侯景顯然並不在乎吃穿用度是否舒適,他一邊吩咐小廝端水沏茶,一邊道,“若是可以的話,我倒更願意皇兄免去我的王爺頭銜,在山野江邊給我建一間茅草屋,讓我過閑雲野鶴一樣自在的生活,了此餘生。”
“四哥,你……”夏侯儀聽了這話,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還不到三十歲,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年華,怎麼能說這種喪氣話?”
“傻丫頭,你四哥風流慣了,什麼時候有過心思建功立業?”夏侯景歎息一般苦笑道,“我若是有那份心思,也不至於最後一點忙也幫不上她。”
看到夏侯景還在為當初的事自責,蘇雲墨心中愧疚,寬慰道:“景王殿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多想無益,公主殿下說的對,你不該再這樣頹廢下去。有時間出去走動走動,看看外麵的山川精致,心情或許會開闊很多。”
小廝泡好了茶端了上來,夏侯儀叫了半天門確實有些口渴了,所以先端起茶喝了一口。
“噗。”剛喝到嘴裏,夏侯儀就全吐了出來,死死的皺著眉頭,將茶碗往桌上一摔,“這是什麼茶?怎麼這麼難喝?來人!立刻把內務府的人給我找來,這種次等的茶怎麼能送到四哥這裏來?我看他們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