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局長在等他,戴戰內心頓時開始顯得異常緊張與不安起來。他那顆原本就懸著的紅心,這下更是提前就“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此時的雙腿更像是被灌了鉛似的,顯得竟然那樣的沉重,以致他邁向局長辦公室時,有點邁不動。他有種萬分無奈的感覺,在這種感覺之下,他又拖著那沉重的雙腿往局長的辦公室緩緩移動。他也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如何拖住那雙沉重的腿,到達局長辦公室的。總之,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給局長罵個狗血淋頭的打算。所以,當他輕輕地敲了敲門,聽著裏麵傳出一句“請進”的回話後,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同時慢慢地合上局長辦公室的門。
“局長,您找我?”
“嗯,是啊——,”局長先是長歎一聲,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道,“聽說今天台北大道那邊,又發生黑幫火拚了?”
“是的。而且這次的破壞程度比以往哪一次都大,遠遠超過了以前那些火拚,尤其是死亡人數也增加了許多。”
“大概情況我也已經聽過他們彙報了。”局長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呃,原來局長都已經知道了?”戴戰有點好奇於局長的情緒,局長沒有大動肝火,其語氣卻顯得十分平和,這顯得有些異常。但這份異常依然令戴戰感到渾身不適。
“是的,見你不在,我就找他們了解情況,他們都彙報給我聽了。”局長依然保持著那份平淡說道。
“局長,對不起!是屬下無能!我上午還向您承諾,要處理好黑幫的所有案子,可眼下就發生這麼多事情,屬下真實感到萬分慚愧啊!”戴戰一臉愧疚的樣子說道。
“好了,你也別說了,這個怪不了你啊!要怪就怪我們以前太過於放任這些黑幫了,所以現在想整治黑社會問題就變得困難重重了。”
“局長不用過於自責。”戴戰慌忙勸慰道。
“我不是自責,而是實事求是。看來日後整治黑幫,我們還得另想辦法啊。總之像這樣子下去是肯定不行的。我們未免太過於被動了,總是事後才收到警訊。接著每次等我們趕到現場時,人家早已是不見人影了。我看要解決好這個問題,我們必須要另想辦法才行。”
“那麼,局長的意思是?”戴戰不禁疑惑地詢問道。
“他們黑幫的祖師爺杜月笙,曾經將黑幫做過這樣一個形象而又生動的比喻,他說:幫會就像夜壺,尿急的時候誰都拿來用,用完了,就被塞到最陰暗的角落,捏著鼻子還嫌它臭。你知道他為什麼說這樣嗎?”局長故作高深地詢問戴戰道。
“呃,這個屬下還真不知道,請局長大人指教。”戴戰殷勤地討好道,心中還疑惑著,局長為什麼還沒有大發脾氣呢?
“結合杜月笙當時所處的時代背景,這番話明顯的是在暗指蔣總統對他們青幫的態度。換句話說,蔣老總統把他們當作夜壺般地使用,有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急用,不需要的時候,就丟在角落裏不聞不問,甚至還嫌其礙事。為此,他就把自己比作那夜壺以自嘲。”局長若有所思的說道,神情中帶著一絲令人不解的神情,好似他正在醞釀某個非常詭譎的陰謀似的。
“嗯,這倒是符合老蔣先生一貫作風。老蔣先生的用人之道,杜月笙再厲害自然也鬥不過的,這也十分的正常啊!蔣老先生是政治家,英明神武。他算什麼?地痞流氓,黑幫老大而已。”戴戰對已故之人杜月笙一番奚落道。
“可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否也該借用蔣老先生這個辦法,與黑幫的人接觸,且利用他們,達到整治島內黑社會問題之目的呢?”局長一邊搖頭,一邊補充著說道。
“哦!聽您這樣一說,屬下倒是似乎有點明白了。”戴戰慌忙應答道。
“嗯,明白了就好,以後你就照此去做吧。有問題、或者出了問題,盡管來找我。但是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可以了,知道嗎?”局長特別對戴戰交代說道。
“屬下明白!”戴戰忙答道。
“那就好,那你就放手去幹吧?”局長嚴肅地說道。
“是。”
緊接著,戴戰便從局長辦公室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