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秣嵐頓了頓,道:
“此事本不該由臣開口,隻是欽監觸怒了陛下,不敢再度諫言,所以臣今日才於此,代她向陛下稟告星象有異一事,請陛下恕罪。”
秣傾眸中劃過冷嘲。
又是星象。
上一世那個連城......占了她的蘇輕的身體的連城,便是借著這個借口入的宮,也是借著這個假象,讓她把全部的情意都傾注在了他身上......
即便是察覺到他和蘇輕不同,察覺到他和自己的胞妹有染,也始終未曾狠下心腸,將他處死......
她以為蘇輕死了,所以才留著連城,當做念想......
可是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顛了這嵐國的下,毒殺了她還不夠,還要在她死之前,告訴自己,他們是如何將慢性毒下在蘇輕的膳食裏,讓他逐日失去行動能力,以致最後,不到四年,便殞命在別國。
心腸歹毒如斯,她怎麼可能讓他們好過。
想著卻是緩緩地抬眸,看向大殿之中立著的,眉眼之間似乎多了些嫵媚風情,但也有著英氣的女子身上,在群臣寂靜之時,嗤笑一聲。
群臣怔然間,就聽到他們陛下語氣如常道:
“之前星象尚且指認朕的蘇輕為皇侍君,如今卻又調轉了指向......”
她有些漫不經心:
“莫不是,昭示著朕的下要變了不成?”
群臣驚駭,立刻伏身道:
“陛下恕罪!”
秣嵐沒壓住眸裏的戾氣,卻隻能礙著身份,也跟著跪下,忍耐道:
“陛下,臣並非此意.......”
秣傾卻是眉梢微挑:
“並非此意?”
重複了這句話的人似乎在唇齒之間好好地琢磨了一番,才勾了唇,銳意十足的美目中卻沒有笑意,顯得淩厲至極:
“朕的好妹妹,和有皇侍君之象的連家公子私相授受,如今卻在這大殿之上,並非此意?”
她忽地抬手將身邊的一方鳳硯摔下,將秣嵐低垂著的額頭砸出血印來,立在大殿之上的人冷笑著,語氣淩厲之極:
“你是要造反不成!”
群臣隻覺得喉舌都被這帝王之尊的淩然銳氣和霸氣震懾住,竟然齊齊地開不了口了,隻能看著疾言厲色的人冷笑著讓宮中侍衛將這個目無法紀,目無君長的逆徒拖下去,連同連家的幼子,一同打入牢,聽候發落。
散朝的時候左丞相已經是冷汗浸濕了後背,根本無法言語了。
他們今才意識到,能夠用鐵血手段將嵐國治理得上下井然有序的女帝,根本不是多麼溫和良善之人。
隻要她想,這四海之內的領土,想找到忠心耿耿,絕對順從的臣子,輕而易舉。
之前願意和他們相商,無非是見他們還算忠心,還不想讓他們賦閑而已,如今卻是殺雞儆猴,毫不手軟了.......
看來那位蘇侍君,成為陛下唯一的侍君,已是無可避免,終成定局了.......
被拖下殿的秣嵐卻是惱怒過甚,剛想掙脫侍衛之手,遁走,就感覺到身體一陣乏力,失去了反抗的氣力,隻能眸射驚駭,咬緊牙關,任由兩個的侍衛,將自己扔到了潮濕陰暗的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