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流光相皎潔20(1 / 2)

另一邊,拂袖而去的嵐國女帝,卻是到了蒼梧宮外。

鳳輦靜默地立在宮門外,卻無人傳呼,宮人和隨侍都有些膽戰心驚,半晌,才聽到他們陛下一句語氣平靜的“退下”。

宮人和隨侍都立刻躬身退後,而後轉身離開。

德善守在輦架邊,有些欲言又止。

他好像看到了多年前,先帝駕崩時的陛下。

眸光是那麼深,那麼靜,卻是一樣的冷。

好像即使整個下都歸了嵐國,也不能使失去了全世界的人有任何高心神色。

如今,卻是重演了麼.......

德善想起那個時候也會嚷嚷著要保護皇姐的皇次女,心底歎息。

生在皇家,便是時刻要麵臨手足親饒背叛,他們陛下,怎麼受得了啊......

當今的嵐國,除了那位現在牢中的嵐親王,可是連陛下的一個骨肉至親,都沒有了.......

忠心耿耿的老奴還猶自憂思,就聽見簾幕後的人緩聲:

“德善,你也退下吧。”

滿臉皺紋的老奴微怔,順從地垂首退後,轉身離去時,卻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身著鳳袍的人已經從輦架中下來了,明黃色依舊高貴典雅,眉眼也依舊絕色姝麗,這麼看好像還是那個萬人之上的千古鳳帝,可是背影,卻籠罩著深不見底的寂寥。

德善心裏微揪。

陛下這是又想到了什麼......才會有如此沉寂的氣息?

難道這高位,也不能讓他們從就被嚴苛要求的陛下,開心一點嗎?

德善正望著她的時候,秣傾已經緩緩抬腳,走入了蒼梧宮。

看到宮人無措地行禮傳呼他出來,秣傾竟然罕見地有些自嘲地想,自己居然也會有近鄉情更怯的一。

難道上輩子,不是她將他推出去,她將他拱手讓出的麼?

如今,再怎麼心酸痛苦,都是她該得的。

全都是她的錯。

她才是該,毒入五髒,吐血而亡的人。

正恍然著,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帶著熟悉的月華般的清雅映入眼簾。

青竹已經使眼色讓其他人退下,自己也彎腰退出了宮殿。

宮內隻剩他和她。

秣傾本來想竭力抑製住自己眼神的晃動和動作的失態,卻是根本壓抑不住地,顫著潮濕的眼睫,被他抱住,聽到他慌亂又心疼的“妻主”,更是忍耐不住地咬破了嘴唇。

朕的阿輕......

阿輕......

她抱緊他,啞聲:

“阿輕。”

蘇輕微怔。

陛下從未這麼喚過他,可是為什麼......他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心底卻止不住地湧出了熟悉感,和微微酸澀的刺痛?

秣傾隻是放任自己沉湎了一會兒,便鬆開眸底還有些許恍然的人,伸手撫他的臉,看到她的阿輕完好無損的麵龐,又是一陣酸澀。

原來失憶的她一直都是女帝,一直都喜歡看美人......

都是因為阿輕曾過,要投胎轉生成絕色的公子,讓陛下一見他,便為他傾心,為他欲罷不能,驅逐後宮,獨寵一人......

他還過,要讓全下都知道,他的陛下是他一饒陛下,誰也搶不走......

阿輕......

秣傾隻覺得眼中滾燙,幾乎要落下淚來,卻還是握著蘇輕的手,低啞了聲音道:

“蘇輕。”

她眼睫輕顫,聲音微顫:

“我.....很難過。”

很難過很難過。

蘇輕心裏針紮一般地疼,給她拭去淚水,便低柔了聲音哄她:

“妻主......別難過......”

他的嗓音裏含了啞意:

“我陪你.......”

就這麼陪了她一整,讓她抱著他,一聲聲地喊:

“蘇輕。”

她似乎格外喜歡這個名字,每次喊出來,都帶著格外溫柔的繾綣深情,聽得蘇輕心尖發顫,握著她的手都忍不住一陣蜷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