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提起往事,語氣中有些酸楚,也就是因著這個,他兩次拒絕林瑞結伴同遊的邀請,連親兄弟都能如此,更何況這半路結交的朋友呢,不過這三番兩次的,大概真是緣分。
林瑞忍不住道:“我也沒去過洛陽。”
話說出口林瑞便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不是說要讓齊銘求你嗎?你怎麼又自己提起了?等下又讓齊銘笑話,讓你嘴賤!
齊銘這回倒沒拒絕:“好呀,我們遊完了江南,就一起過去。”
兩人找了間小酒館,點了盤紅燒牛肉,小魚幹,一碟子花生米,再有幾個涼菜,坐在一處喝了半宿的酒,天南地北的嘮嗑。
到酒館要打烊的時候,兩人才帶著五分醉意互相勾肩搭背地走。
“快宵禁了,我住的客棧離這兒近,去我那兒擠一晚唄!”
林瑞嬉笑道:“好呀!不過我沒衣裳穿,穿你的!”
齊銘也笑道:“好。”
兩人回了客棧,便叫小二抬了水上來,林瑞先洗,又換了水齊銘洗,等齊銘洗完澡出來,林瑞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齊銘無奈一笑,將林瑞挪好,自己睡在了另一頭,兩人抵足而眠。不過這兩人都是七尺男兒,床就這麼長,腳都伸到對方嘴邊了。林瑞睡死了不覺得,齊銘卻覺著煎熬,雖說林瑞的腳不臭,可畢竟是腳呀,總不可能冒香氣的。
齊銘心中憋悶,忽的坐了起來,揪著枕頭去了林瑞那頭,將林瑞往裏頭擠了擠,在他身側躺了下來,嗅著林瑞身上淡淡的木樨香氣,安心入眠。
第二日兩人都起晚了,宿醉一夜,兩人都難免頭疼,林瑞這個白斬雞更甚,齊銘給自己揉了揉太陽穴,舒緩些後,又給林瑞也揉了揉。
清醒些後,齊銘便叫了水上來,一邊給林瑞拿衣裳,“你想穿什麼顏色的?”
“寶藍吧,寶藍色精神,你呢?”
“我穿月白的。”
“白色不經髒。”說罷又想起他在孝中,穿白色也是應當的,便不再言語。
不過齊銘最後穿了身竹青色的,林瑞問道:“怎麼不穿月白的?”
齊銘笑道:“竹青和寶藍更配。”
林瑞聽罷也笑起來。
兩人既然決定同行,林瑞便把東西都搬到了齊銘這邊,林瑞的意思是要再開一間房,不過他沒多少錢了,齊銘這間客棧貴著呢,齊銘這個摳門的,也不願為林瑞再開一間房,幹脆兩人擠一處了,反正那床挺大的。
在江南呆了兩月,兩人還出海玩了幾天,便也要啟程去洛陽了,林瑞是從山東那邊過來的,確實沒去過洛陽,這時候已經深秋,到了洛陽過個年,明年等到牡丹開,看過牡丹再走。
齊銘的友人在洛陽那邊有宅子,齊銘和林瑞因著要在那邊呆好幾月,也不好常住友人家裏,正好齊銘也沒產業,幹脆在洛陽置了個宅子,林瑞順道也在他隔壁買了個小宅子,放置他沿途買來的特產風物,平時吃住還是在齊銘那邊。
這種和諧的日子一過就是幾年,期間兩人走遍了大梁,感情也有了質的飛躍,剛開始時林瑞無法接受,他如何會喜歡男子?正好林家老太君甍逝,林瑞借著奔喪的名頭避開了齊銘一年,一年之後再見,他才知道,感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若這幾年陪在他身邊的是個女子,他們定然也會日久生情的,可齊銘偏偏就是個男子,而他偏偏就愛上了,分開這一年,他已經相思入骨了,還能如何呢!
兩人確定關係後,更加的蜜裏調油,但因著林瑞的家世問題,兩人不止一次爆發矛盾,最後林瑞將齊銘帶到了他的堂妹跟前。英王妃是個很開明的女人,她的支持給了林瑞莫大鼓勵,林瑞終於帶齊銘回了京城,帶到了父母家人麵前,然後,因為林瑞使的某些小手段,他們得到了父母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