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放河燈嗎?”段征抬眼問道。
“你的腿……”顧卿九說著又撓了撓腦袋,段征難得主動跟她示好,她還在乎這些小問題幹嘛!
“我帶你去!”
段征其實沒想過要這麼快原諒顧卿九,可其實他是恨不起來的。
他又不蠢,知道當時顧卿九是沒有意識的,冤有頭債有主,他要怪,也是怪謝晚楓。
可有的時候,情緒上來了控製不住。
她兩年多沒有出現過,好像忘記了,有一個叫段征的人,為了幫她和夏侯絕斷了腿,永遠都站不起來。
段征知道,這兩年顧卿九是昏迷著,可是兩年前呢?她應該有時間也有機會來看看他的。
隻不過,這些日子她每天都來,還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他給發現了,她還以為他那麼蠢嗎?看到那個藥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二十一天而已,段征就沒什麼怨氣了。
顧卿九把段征推了出來,本想抱他上馬車,但段征已經想試試自己上去。
他沒辦法自己站著,但有人扶著,也不至於腿上完全使不了勁兒,他緊緊拉著顧卿九的手,抬腿上了馬車。
這倒是受傷後,他第一次自己上馬車。
腿上是鑽心的痛,但他心裏高興,朝著顧卿九咧開嘴一笑。
這時候顧卿九覺得,段征還是當初那個單純的段少爺。
“去哪兒?”顧卿九問道。
“城外就有一條河。”
顧卿九趕著車,很快便到了城外。
顧卿九下車把段征的輪椅放好後,再將段征扶下來。
“這裏有胖子喜歡的茨黎酒。”
段征將酒灑進河裏,卻是無奈地笑笑,“也不知道這酒他能不能喝到。”
胖子說不定都轉世投胎了,這酒,他估計是喝不到了。
顧卿九放了河燈,卻是想起了睚眥,那貨還真是生得輝煌,死得淒慘,沒有親眼見到他死,顧卿九還有點小遺憾。
“沒有吃的,他會不高興。”
顧卿九轉頭一看,竟然是白夜拎著一隻兔子走了過來。
他們三人,好久沒有重聚。
兔子已經被白夜放幹了血,顧卿九又剝了皮。
“出來的時候沒想做吃的,沒帶調料和鍋子,沒有陳皮兔,隻有烤兔子,你別嫌棄啊。”
顧卿九看上去是自言自語,但段征和白夜都知道,她在跟胖子說話。
雖然胖子應該是聽不到。
顧卿九一抬頭,仿佛看到段征在笑她。
“車上有調料和鍋。”段征道。
“次嗷!你車裏怎麼什麼都有!”顧卿九說著又上車拿了鍋出來。
白夜生火,顧卿九唰唰唰的燒兔子。
段征看著顧卿九和白夜忙活,突然說道:“我們三人,要是一直如此多好。”
顧卿九抬眼望著段征,那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你不希望?”段征笑著反問。
顧卿九噗嗤一笑,“不是,隻是沒想到你會算上白夜,我以為你挺討厭他的。”
白夜也看著段征,他也以為段征挺討厭他的。
段征笑了笑,“是討厭,但討厭也挺好的。”
比起很多複雜的感情來,討厭這種單純的感情,真的挺好的。
“還真是相愛相殺。”顧卿九無奈地笑了笑,“我說你們兩個啊,也是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了吧?別錯過了這最好的年紀啊,等你們大一點,隻是為了繁衍後代再娶妻生子,人生真的很無趣!”
段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倆都喜歡你,可你是跟定了夏侯絕,所以想快點把我們倆都送出去?”
顧卿九的臉一下子僵住,兔子的油濺到她臉上,她也不知道擦。
倒是白夜伸手,輕輕擦掉了她臉上的油。
“我不喜歡你,所以,你要擔心,就隻擔心白夜那小子吧!”段征賊兮兮的看著白夜。
“誰特麼說你喜歡我了?我這是關心你關心你!”顧卿九朝段征翻了個白眼,“說得我好像特別自作多情似的!”
“嗯,你不自作多情,你隻裝傻充愣。”
“別說了。”白夜突然打斷了段征的話。
段征隻是開玩笑,白夜卻當真了。
氣氛有些僵,隻有鍋裏的兔子滋滋滋的響。
“幾年沒做了,不知道技術生疏了沒有。”顧卿九直接用手去鍋裏夾肉,結果燙得她跳了起來。
段征又是在一旁笑看顧卿九犯蠢,她肯定是睡了兩年把腦子給睡壞了。
白夜倒是自己伸手去鍋裏拿了一塊肉出來,吹了吹,送到顧卿九嘴前。
顧卿九一愣,張嘴吧,太曖昧,不張嘴吧,太失禮。
段征倒是看出了顧卿九尷尬,湊過頭來,一口把白夜手中的肉給吃了!
“嗯,手藝是生疏了,不過還能吃。”段征一邊吃一邊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