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天還說他腦子壞了，要給他治好的。
這丫頭這麼善解人意，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夏侯絕笑了，誰知那丫頭接著又說，“但畢竟是錯了，還是得罰。”
顧卿九說要罰他？夏侯絕不由地有些擔心起來，這丫頭一向鬼機靈，誰知道會提出什麼特別的要求？
比如，是讓他去做實打實的太監？
顧卿九抬眼看著夏侯絕遲疑的眼神，冷笑了一聲，“嗬，還不願意了？”
“願意，夫人說罰什麼，就罰什麼！”夏侯絕笑道。
“呸！別亂叫！”顧卿九一拳打在夏侯絕胸上。
不過這力氣實在太小，對夏侯絕的感官來說，這不是打，是調戲。
“你我如此坦誠相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除了我，難道你還能做別人的夫人？”夏侯絕輕笑道。
“我給不少男人治過傷，都是扒光衣服那種，那全都得成我的丈夫了？”顧卿九不厭其煩的翻著白眼，真是覺得除了白眼，不知道要對夏侯絕露出怎樣的表情才好。
夏侯絕眉頭一皺，忽然覺得醫師這職業十分的不好，忽然提議道：“不如你以後不做醫師了。跟著我，不做任何事也不會餓死你。”
“嗬嗬，九千歲你存款很多嗎？雲傾淺把你的絕園都抄了，你哪裏還有錢！對了，你還有一堆絕衛的兄弟要養，九千歲，你除了當太監，還有別的技能沒有？”
夏侯絕一愣，當真是發現，自己從小就學習治國之道，如今他卻隻想跟顧卿九過一世平凡人的日子，所以，除了治國之外的技能？
當真沒有。
顧卿九看夏侯絕愣了，自己也是滿懷憂思，“你說，證明了你的清白，雲傾淺會不會把你接回去？可是不管會不會把你接回去，我都不能回去了，我犯的事，估計是夠關在罪人塔第七層了。”
“你若不回去，我便不回去。”夏侯絕道。
顧卿九又是兩手一攤，“難不成你要我養你？”
夏侯絕便死皮賴臉的將頭埋在顧卿九脖子裏，“好，你養我。”
顧卿九沒料到夏侯絕如此不要臉，可夏侯絕卻是滿懷期待的描述起了未來的藍圖。
“我們開個醫館，你診病開藥，我收銀子。”
顧卿九狠狠瞪了夏侯絕一眼，夏侯絕才道：“收好都給你。”
顧卿九這才滿意的點頭。
夏侯絕看顧卿九似乎不抗拒，便繼續說起來，“你若是累了，我便給你按摩，就如現在這樣。”
夏侯絕兩手在顧卿九脖子上輕輕按壓起來，力道不重，剛好讓顧卿九疲勞的肌肉放鬆下來。
“你若是困了，我便抱著你睡去，等到你十五歲，我們便成婚可好？”夏侯絕道。
成婚？
夏侯絕今日太過溫柔，顧卿九差點就在這溫柔鄉裏淪陷，突然聽到成婚這個詞，她差點就點頭了。
夏侯絕見顧卿九發了愣，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便歎了口氣，“還在想回到原來的世界？”
回到原來的世界？
顧卿九艱難地扯出一絲苦笑，“沒有。”
她已經丹田盡毀，不說馴服迷獸，日後自保恐怕都難，自然是不再做回去的夢了。
夏侯絕也沉默了，他其實明白顧卿九的心思，雖說經曆不同，但那份想回歸原來生活軌跡的心思，大概與他決定不反抗去死的時候是一樣的吧？
夜空中的月色越發寒涼，好在這靈泉是一如既往的溫暖，緊緊貼著的兩人肌膚，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卿九。”
顧卿九快要睡著了，迷蒙中似乎聽到夏侯絕又叫了自己一聲。
“嗯？”
“其實活在現世也無不好，隻要你我在一起便一切都好。”夏侯絕道。
已然快進入夢鄉的顧卿九無心去想著話中深意，隻是敷衍的點點頭。
“若你執意要回去，我想辦法帶你回去，同你一起。”夏侯絕道。
她為救他拚盡全力，他也定然竭盡全力去幫她實現夢想。
顧卿九搖了搖頭，認定沒有希望了的事，她不想多想。
看著顧卿九實在是要睡著了，夏侯絕心思一動，興許這個時候問丫頭犯錯的懲罰，她會放過他。
“卿九。”
“嗯？”
“我的懲罰是什麼？”
顧卿九微微笑了，輕聲道：“好好活下去。”
暖流淌進了心中，萬靈之心，又恢複了純白如玉的樣子。
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我們一起。
靈泉泡得時辰差不多了，夏侯絕將顧卿九抱了起來，給她擦幹了身子，兩人相擁而眠。
而顧卿九的夢境，卻不如現實美好。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