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一把將顧卿九脖子上的扳指給扯了下來,再一掌將顧卿九推開。
夏侯絕根本無暇顧及扳指,直直朝著顧卿九飛了過去。
可顧卿九沒了束縛,絲毫不認人,完全被滿腔的憤怒給挾持了,竟是朝著夏侯絕噴出了一團火焰。
夏侯絕沒有躲,甚至越過火焰,抱住此時雙目血紅的顧卿九。
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感受讓顧卿九一愣。
她腦海裏沒有能形容這個懷抱的詞彙,隻是覺得一下子心被塞得滿滿的。
身體裏的力量又在流失了,而且,流失得很快,很猛烈……
漸漸沒了力氣的她似乎恢複了一點點自己的意識,身體也漸漸有了感覺。
很痛,也很暖……
此時懷抱著她的人,是誰?
顧卿九下意識的要伸出手回應他的懷抱,耳邊卻是忽然響起了迷獸的聲音。
“推開他!”
顧卿九沒有動,隻是呆愣著。
“推開他!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吸收我的力量!”
顧卿九剛剛有些恢複清明的眼神又泛起了紅色。
夏侯絕感受得到顧卿九體內迷獸的掙紮,可他不是馴獸師,除了吸收迷獸的力量,沒有其他辦法幫到顧卿九。
雖然這力量強大到,他的肉體有些承受不住。
顧卿九的手懸在空中,沒有推開夏侯絕,也沒有抱住他。
不知過了多久,顧卿九仿佛聽到神識中一聲長長的歎息,身體裏迷獸的力量,都消失了。
顧卿九這才恢複了神智,卻也沒了力氣,雙手垂了下去。
夏侯絕緊緊抱著顧卿九,轉頭一看,界門已經關閉,睚眥,謝晚楓,郭冰三人都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的罪人塔儼然成了一片廢墟,夏侯絕站在這一片廢墟之中,總覺得這些畫麵似曾相識。
他沒有去喚醒任何人,隻是抱著顧卿九,緩緩走著,體內迷獸的力量肆虐,隻能緩緩的釋放力量,遠遠看上去,他渾身似乎是燒著妖冶的火焰。
回到大石穀,夏侯絕將顧卿九身上破碎的衣服除去,再將她放進了靈泉內。
而他,則一手按在穀口巨石上,轟然將力量悉數釋放,在這遠古時期的巨石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掌印。
在那掌印旁邊,還有一個淺淺的小掌印,掌印無言,卻是在告訴夏侯絕,為了救他,顧卿九拚盡了所有的力氣。
夏侯絕撫摸著一旁的小掌印,垂下了眼,抿了抿唇。
都是因為他,他以為自己殺了女皇,他以為自己根本就不適合作為一個人,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別人卻如此在乎。
夏侯絕深深的吸了口氣,心頭漸漸暖了。
這是久違的人間真情。
可若不是他做出輕生的決定,卿九絕衛夜寒也不會受傷……
夏侯絕咬了咬牙,心中暗暗發誓,這條命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負卿九,不負絕衛,不負所有為了他努力的人。
在靈泉中泡了許久,夜幕降臨,顧卿九緩緩睜開眼睛,卻見夏侯絕也在水中,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繼續閉上了眼睛休息。
夏侯絕一直將自己的力量度給顧卿九,希望她能借此自己調息,這樣會好得快點。
可顧卿九失去了丹田,完全不能自行調息,夏侯絕隻能一直用自己的力量為顧卿九調息。
藥王的力量加上夏侯絕的力量,顧卿九總算恢複了一些力氣,睜開眼睛一看,自己竟是在夏侯絕懷裏。
嗯,這臉還是那張臉,妖孽。
這脖子還是那根脖子,纖長。
這胸肌還是那個胸肌,緊實。
等等,什麼情況!
這肌膚接觸的感覺讓顧卿九心簡直要跳出嗓子來了。
他們倆,都沒有穿衣服!
一!件!都!沒!穿!
顧卿九下意識要去推開夏侯絕,然而連推了好幾下都推不開。
這人跟石頭似的,又重又硬。
顧卿九歎了口氣,偃旗息鼓,由著夏侯絕抱著。
“不反抗了?”夏侯絕語中帶著輕笑。
顧卿九白了夏侯絕一眼,她還能有力氣反抗?
夏侯絕卻是將顧卿九抱得更緊了,這個愛翻白眼的小家夥,其實一點都不白眼狼。
就這麼抱了很久,顧卿九感覺夏侯絕一直在給自己輸送力量。
“不用費力了,我自己慢慢就會好的。”顧卿九道。
夏侯絕卻是沒有鬆開顧卿九,反而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我錯了”。
顧卿九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夏侯絕說的是自己不求生反求死的事。
顧卿九歎了口氣,“知道錯了就好,做出那樣的決定,你肯定也很絕望。”
夏侯絕沒料到顧卿九絲毫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