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個極好的理由,顧卿九竟然想不出話來否定了。
罷了罷了,反正跟夏侯絕純睡覺也不是一兩次了,沒道理知道他不是太監之後就不敢睡了。
要是不敢睡,反而顯得她思想不純潔了。
睡就睡,誰怕誰!
兩人都脫下外衫躺下,相安無事的躺著。
一開始,夏侯絕似乎是刻意離顧卿九遠了一些。
顧卿九得了大空隙,便越發不安分起來,一個勁往夏侯絕這邊擠,幾乎要將夏侯絕給擠下床去。
堂堂九千歲怎能讓人給擠下床?夏侯絕當然是要擠回去。
擠著擠著,兩人不知怎的,就抱在了一起。
夏侯絕睡不著了,覺得自己興許應該去洗個澡,不然真的有可能會洗床單。
他起身,顧卿九卻是貪戀那一點溫暖,緊緊抱著他,不肯鬆手。
“不鬆手就要洗床單了。”夏侯絕話語中帶著戲謔的笑。
顧卿九卻是在夢中,恍惚中似乎聽到了什麼床單,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笑道:“滾床單……”
滾床單又是個什麼詞?
夏侯絕饒有趣味地撐起了頭,問道:“滾床單是什麼意思?”
“哎呀,說不清楚!”睡夢中的顧卿九皺緊了眉頭,“你這戰友,不懂問度娘啊!”
“度娘是誰?”
“原來不會上網……”顧卿九歎了口氣,“那我給你演示一下……”
其實此時顧卿九夢中的場景是這樣的,她正坐在暖暖的篝火旁,忽然有一陣風,差點把火給吹滅了,她立即傻乎乎張開雙手去擋風,還真讓她給擋住了,火沒滅,還是一樣暖和。
而且,似乎越來越暖和了。
然後,不知怎的,身旁出現了一個戰友,這個戰友顧卿九不認識,顧卿九甚至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楚,但看他穿的是一身軍裝,便默認為戰友了。
戰友問了好多問題,顧卿九斷定這是個平日裏訓練十分嚴肅認真從不上網的好孩子,所以還算認真的回答戰友的問題。
可滾床單這個問題,說起來就是一通十分難懂的概念,顧卿九便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根木棍,打算開始演示。
顧卿九演示完了,便要收手,可誰知那個戰友卻拉住了她的手,不要她鬆開。
“你幹嘛?”顧卿九抬眼看著那名戰友。
忽然發現那戰友的頭發好長,士兵怎麼能留這麼長的頭發呢?
而且,這臉,有些熟悉啊!
顧卿九晃了晃腦袋,眼前人的樣子更加清楚了……
夏侯絕!
顧卿九像是受驚的兔子,蹭地一下跳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再低頭看了看夏侯絕,似乎明白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好事,臉瞬間燒得通紅。
“我去尿尿,再見!”顧卿九光著腳,一溜煙的跑了出去,路過夏侯絕的浴池,腦子裏竟然是回憶起初見夏侯絕時的驚豔畫麵。
完了!
顧卿九衝到了荷花池,使勁搓了搓自己的手,再掬了一把冷水往臉上一澆,臉上的水是瞬間就蒸發了,可見她當時的臉是有多燙!
“小心著涼。”
聽到身後又傳來了夏侯絕的聲音,顧卿九後背一緊,頭都不敢轉過去。
夏侯絕卻是將一件外衫披在了顧卿九背上,再將鞋子放在了顧卿九身旁,“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卿九垂著頭,把鞋子拎起來,做賊似的貓著腰,直接朝著聽濤閣跑了過去。
夏侯絕看著那丫頭狼狽離開的背影,不禁失笑,養養,還得再養養。
顧卿九回到聽濤閣,小心髒卻還是噗通噗通的跳著,完了,今晚恐怕是睡不著了。
她一遍遍安慰自己,其實並沒有做什麼錯事,可不知怎的,就是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
這種感覺,似乎與創傷後應激障礙有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第二日一早,便是給女皇治療的時候。
顧卿九到棲梧殿的時候,夏侯絕,雲傾淺,公子妝以及太醫院一眾禦醫都守在了門口。
夏侯絕看那丫頭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便知道,她是一夜沒睡。
顧卿九感覺夏侯絕在看她,就覺得渾身像火燒似的,立即道:“公子醫師治病不喜有人在旁圍觀,所以請諸位看我撐起醫療結界後,便回避。”
其實顧卿九想趕走的,隻有夏侯絕一人而已。
但太醫院的人們卻明顯感覺,顧卿九是在趕他們。
“那便請雲端郡主不要拖延時間了,大家已經等了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