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雲中決語氣有些發涼。
“嗯。”柳隨風說完,對上雲中決的目光,自己也覺得骨頭一涼,說起話來,牙齒都在戰栗,“我……我……不清楚……是,不見了。”
不見了!
雲中決縱身一躍,跳上了這擂台後的閣樓屋頂,這在雲京也算是一處高樓,視野最為開闊。
顧卿九,你跑去哪兒了!
閣樓高,卻哪裏有鍾樓高?
白夜向來擅長遠攻,縱身躍出擂台,幾個翻身點地,便是到了百米外的鍾樓頂上。
可就算站在如此高處,他依舊看不到顧卿九。
“來人!派人全城去找顧卿九!”雲長恨捏緊了拳頭,冷喝一聲。
“虧了虧了!這擂台的主人都跑了,哪裏還有勝者!咱們全都輸了!”
台下的圍觀群眾們都還在驚呆了狀態下,忽然有一人大叫了起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不管買誰,到底嗾使輸了!
“不行,要把本錢搶回來!”
“怎麼搶?去搶段家?”
“不用跑那麼遠,段少爺不是在上麵嗎!”
有人振臂高呼,便有人朝著段征蜂擁而上。
段征小朋友實際還是沒怎麼搞清楚狀況,隻知道別人來打他,他總得自衛!
打回去,一個一個全部打回去!
隻是可憐了此事站在人群中的柳隨風,沒人知道她的身份,被人衝撞得倒在了地上。
場麵混亂,眼見著廣場邊的旗杆就要倒在了柳隨風身上,卻是無人來護這個別國的公主。
因雲長恨剛剛的命令,這廣場上的守衛大多去尋找顧卿九了,如今突生亂事,維持現場秩序已經艱難,竟是沒人關心柳隨風的安慰。
柳隨風眼看著就要被砸,隻得捂上了眼睛。
手忽然被一人拉了下來,柳隨風一看,那原本要倒在她身上的旗杆倒在了別處,一塊白色的絲帶從那旗杆上劃過。
那是公子妝?
柳隨風看了看四周,卻沒看到公子妝的人影。
“快走!”
柳隨風有些發愣,看著那拉著自己走的人的背影,這人有些熟悉,似乎是顧府對麵藥鋪的夥計。
“是顧卿九叫你來的?”柳隨風問道。
“是。”
柳隨風這才放心跟著那人走了。
廣場外有一塊空地,停了不少馬車,多是來看擂台的達官貴人,所以多了兩輛馬車,也無人注意。
柳隨風認識那兩輛馬車,是顧卿九拜托段征買的。
公子妝從馬車中探出頭來,朝著柳隨風招了招手。
柳隨風便小跑著上前去,“顧卿九在這裏?”
公子妝搖搖頭,卻道:“既然是她安排我們來這裏,那我們按照原來的路線,應當能找到她。”
不管公子妝說什麼,柳隨風總覺得是對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上了馬車,迅速朝城門趕去。
雲中決和白夜各自看了許久,沒有看到顧卿九,卻是見柳隨風和公子妝離開了。
他正要離開,身後卻忽然響起了喬宸的聲音。
“爺,陳超傳來了話,顧姑娘,在夫人手裏。”
笑倩兮!
雲中決也不問其他,縱身躍下閣樓,朝著三道拐的方向趕了過去。
越是往三道拐那邊行進,烏雲便越是濃密。
黑壓壓的烏雲中劃過一道閃電,轟隆一聲,暴雨傾盆而下。
“哇啊啊啊……”
這孩子的啼哭聲讓雲中決心神一亂,低頭一看,隻見自己踩在一家鐵鋪的屋頂上,而那院子裏正躺著兩個人。
血和雨水都彙成了一條小溪,而那孩子蹲在屍體旁邊,似乎要哭得天崩地裂了。
雲中決不想管太多,直接朝著三道拐最深處趕過去,可剛一離開,那孩子的哭聲竟然是停止了。
他回頭一看,竟然是見那孩子呆呆的望著他。
雨中絲毫看不清那孩子的樣子,可雲中決卻是莫名心酸,冷聲道:“留下來照顧這個孩子!”
絕衛領命,便留在了那鐵鋪的院子裏。
原本他們也不願意與夫人對峙。
三道拐的最深處,從前他來去自如的地方,如今卻是升起了一層透明的屏障。
雲中決一掌劈下去,便是一道閃電光芒打在那透明的屏障上,原本看上去空無一物的地方裂開了無數縫隙,他一推,便轟然倒塌。
他一身淡紫的單薄衣衫已經濕透了,墨發也緊緊貼著麵頰,走進那不透光的院子,天井的屋簷下,屋簷水如注,笑倩兮站在天井中,獨自撐著一把深青色的油紙傘。
“顧卿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