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雲京城裏郊外,都貼滿了通緝,懸賞千兩黃金,抓的是前些日子專挑畜生作案的案犯。
畫像上的人臉白唇紅眼黑,看上去極其好認,畢竟正常人不長這樣。
所有人都躍躍欲試,這人不過是多殺了幾頭牲口,又不是殺人狂魔,千兩黃金,來得不要太容易哦?
“段征,這人要是真被別人找到了,這千兩黃金,你出?”顧卿九一麵喝著補品,一麵調笑著段征。
“出。”段征一拍桌子,一副豪氣幹雲的樣子。
“我看,你家再多錢也會被你敗光!”顧卿九卻是笑道,“看來我真是要加把勁了,千兩黃金,我拿回去能砸死顧家的小賤人們了。”
段征嘿嘿地笑著,他定下這千兩黃金的賞金,便是要顧卿九離開戰隊能有錢,不被人欺負。
他們商人的世界與外人有些不同,他們是誰錢多誰是老大,所以他段征就算冥力修為隻到四級,近戰招式都還是半罐水,但他有錢,雇得起人保護自己,便也什麼都不怕了。
這邊顧卿九與段征正開著玩笑,整個雲京衙門卻嚴肅了起來。
因為,九千歲來了。
大老遠,衙門門口的守衛看到九千歲的馬車前來,便是甩著腿前去稟告府尹。
衙門所有的捕快、師爺、仵作……全都排排站在門口,恭候九千歲大駕光臨。
夏侯絕踏入衙門的一瞬間,整個衙門的人都覺得,這個夏天,真冷。
“給九千歲請安!”所有人齊聲呼喊。
夏侯絕卻是淡淡問道:“顧卿九在哪兒?”
“莫梓!快把顧卿九那幾個孩子帶出來!沒個規矩!九千歲來了也不知道出來迎接!”府尹急忙給莫梓使眼色。
“不必,本宮自己去看。”夏侯絕看向莫梓,“帶路。”
從衙門前堂到後院,不過百十步距離,夏侯絕卻是頭一次覺得,這短短的幾步,很長,長到他恨不得踏著雲步,縮地而去。
他不過這幾日事忙,那丫頭竟然蠢到讓自己受傷暈倒了!
“我把瑩瑩給你吧!反正你值夜都要睡覺,有瑩瑩在,保證你睡不了。”顧卿九笑道。
“為什麼?”
“因為它半夜會拉粑粑!”顧卿九哈哈哈大笑起來。
那爽朗的笑聲傳到夏侯絕耳朵裏,夏侯絕竟然是忽然覺得心頭一酸。
她還在笑!
顧卿九正笑著,忽然雙腳便離開了地,被人給橫抱了起來。
“你……你又幹嘛……”顧卿九瞪大了眼睛看著夏侯絕,這人為啥眼圈這麼黑,看上去那麼憔悴!
憔悴就憔悴,可是那紅紅的眼睛是幾個意思?
眉宇間的寒意又是幾個意思?
那微微抿起的薄唇又是幾個意思?
二話不說抱起她就走是幾個意思?
“幫我照顧好瑩瑩!”顧卿九直覺不對,隻好轉頭對段征和白夜叫道。
不是照顧好瑩瑩,而是監視好它!
段征看著顧卿九被抱走,想要去追,但想著那可是九千歲,又沒有去追,隻是呆呆地看著九千歲離開的背影,揮了揮手。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氣勢也洶洶,應當不會欺負顧卿九吧?
而瑩瑩最近似乎是被顧卿九喂酒喂多了,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看著顧卿九被夏侯絕抱走,還立起了一隻耳朵,朝著顧卿九揮了揮耳朵。
白夜卻是低頭仔細看著瑩瑩,他懷中也有個跟這個家夥一模一樣的玩意兒,可他懷裏的通訊小獸,可不會學著人揮手的手勢揮耳朵。
“穿的誰的衣服?”
夏侯絕將顧卿九放到自己馬車的座椅上,盯著那雲緞的衣服問道。
“段征家送來的……”顧卿九道。
段征不僅叫家人送來了衣服,還送來了補品。
“脫了。”夏侯絕冷聲道。
顧卿九急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你幹嘛!我可是傷員!”
夏侯絕愣了一下,忽然是發覺原來是自己的語氣嚇到了她,便柔聲道:“看看你的傷。”
“哦……沒事,不用看了。”顧卿九鬆了口氣,朝夏侯絕淡淡一笑,“多謝關心。”
這句感謝卻是讓夏侯絕心頭更酸了。
想擁抱,卻又擔心她那狗屁的創傷後應激障礙,便是連抱都不能擁抱。
“你怎麼了?這幾天沒休息好?人都沒以前帥了啊!”顧卿九發覺氣氛有些不對勁,故意調笑。
夏侯絕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喂,你想什麼呢,我跟你說話呢!”顧卿九伸手在夏侯絕眼前晃了晃。
“我想……抱你。”夏侯絕道。
顧卿九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轉念一想,抱一抱又不會少一塊肉,做足了心理建設,便敞開了懷抱。
咚!
腦袋撞到他堅實的胸膛,顧卿九的腦子也是一懵,她沒想到他會抱這麼緊,緊到壓迫著她的傷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