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莫梓一臉疑慮,顧卿九轉頭看了看趴在自己背上的瑩瑩,“你不會告密吧?點頭是會,搖頭是不會。”

瑩瑩卻隻“嚶嚶”地叫著,似乎連顧卿九的話都聽不懂。

“你放心吧,它隻是一級獸,連人話都聽不懂,怎麼會告密呢?”莫梓笑道。

“聽不懂人話還如何做通訊小獸?”顧卿九還是不放心,將瑩瑩放在了門外。

“顧姑娘做事真是謹慎,莫梓自愧不如。”莫梓謙遜地笑了笑。

顧卿九抬頭看了一眼莫梓,此人年紀也是三十不到的樣子,人長得精瘦,劍眉濃密,看上去十分精幹,能被安排來帶領新生戰隊完成甲級任務,此人也定然不簡單。

“哪裏,隻是沒有經驗,才分外小心,日後還得莫捕頭多提點。”顧卿九笑了笑,繼續說道,“之所以不直接調查太醫院,原因有二,一來,現在沒有指向太醫院的證據,直接調查太醫院,旁人定然以為我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查案是假,想要徹底拔除謝晚楓在太醫院的勢力是真;二來,有人私放太醫院凶獸,隻是公主的猜想,可能並非事實,孤注一擲不好,這凶獸作案口味與泉州人相似,先調查泉州人,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顧卿九一言完畢,莫梓欣賞地點了點頭,臉上並無驚訝之色。

顧卿九說的道理,莫梓當然明白,他不過是在試探這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看她有沒有查案的思路,如今聽她分析起局勢來,考慮周全,不愧是傾淺公主看重的人,看來這小丫頭,日後前途無量。

“隻是,顧姑娘可介意莫梓多嘴問一句,顧老將軍逝世多年,這些事情,是何人教給顧姑娘的呢?”

顧卿九直直地盯著莫梓,那透亮的目光似乎要將人看穿似的,“你懷疑我?”

“有疑點,便值得懷疑,若是顧姑娘不喜歡莫某一直懷疑你的話,便給莫某解開疑點吧。”

莫梓說得真誠又嚴肅,顧卿九卻是噗嗤一笑,“我聰明,不用誰教!”

莫梓先是一愣,隨後卻是大笑起來,“顧將軍真是虎父無犬女!”

顧卿九也跟著笑,心中隻道莫梓這人心思縝密,卻又坦然,能在一起查案,應當會幫自己不少。

打消了莫梓的疑慮,顧卿九開了門,便見瑩瑩可憐兮兮地趴在門口玩著自己的耳朵,它耳朵又長又大,幾乎可以繞著脖子轉一圈,可還是有點短,可它似乎很想讓自己的耳朵變成圍巾,死命的繞,最後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這還不肯罷休,就是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也不肯罷休。

顧卿九噗嗤一笑,將小家夥拎了起來,“你怎麼這麼蠢?”

“嚶嚶……”

“想要圍巾?”

“嚶嚶……”

“你會熱死的!”

瑩瑩似乎不懂顧卿九在罵它,還豎起耳朵,在顧卿九脖子上輕輕撓了撓,顧卿九脖子一癢,咯咯笑了起來。

回到戰隊,顧卿九和白夜先是將睡得死沉沉的段征拖回了近戰宿舍。

臨走前,卿九扭頭看了看圖雅的房間,從窗上的影子來看,她似乎在看書。

顧卿九不由地笑了笑,她認識的圖雅,向來是拳頭說話的,每天晚上不動動筋骨,是睡不著的,可如今竟然在秉燭夜讀。

看來簫落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說起來,簫落已經死了快一個月了,顧卿九心中一直隱隱不安,總覺得還會再發生點什麼。

肩上又是一暖,顧卿九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白夜,淡淡一笑,讓他放心。

他也不言語,隻是回以微笑。

相處越久,顧卿九越發覺得,白夜其實是個特別善解人意的孩子,很多心事,她不說,他不問,但一個小小的動作,便能給她溫暖。

白夜送顧卿九回了醫療隊,在門口,顧卿九忽然問道:“你夜視還沒練好?”

“好了。怎麼?”白夜淡淡地問道。

顧卿九笑了笑,“沒事,我隻是想著,你每天夜裏似乎都在閣樓站很晚,後麵可能會很累,你早點休息吧,養精蓄銳!”

“今日夏至,算下來,是該休息了。”白夜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夏至就該休息?顧卿九也不知這是什麼習俗,想來那孩子知道休息了便好,轉身回房間,抱著瑩瑩睡了。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顧卿九隱約做了個夢,看到好多瑩瑩站在一起,嚶嚶嚶嚶地叫著,生生將她給吵醒了,順手攬了攬懷裏的瑩瑩,竟然發現這貨不見了!

這可是太醫院的獸,得還回去的!

顧卿九一急,急忙起身點了燈找,屋子翻遍了,也沒找到瑩瑩。

那貨跑出去了?

顧卿九又跑到外麵去,老遠便看到了瑩瑩那亮得跟星星似的眼睛。

那貨蹲在地上,呆愣愣的,也不知在做什麼。

“瑩瑩,你幹嘛呢?”顧卿九一把將瑩瑩撈了起來抱在懷裏,手上忽然覺得黏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