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丹婷躺回床(2 / 2)

一盞茶後,他身邊人才少去,等在一旁的禮部尚書,伸手朝殿中一僻靜的一角引了,李淳便同他踱過去。

這任職禮部尚書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的堂弟,按輩分,李淳還需稱他一聲堂叔才是,李光弼交割了兵權之後,便任起了禮部尚書一職,比起亡故的杜沁,還有被時貶時用的郭子儀,倒算是最安逸的了。

四周無人,韓愈先一道賀,後笑道:\"這婚禮事宜,可有特別要交待的。\"

李淳同他也沒行什麼虛禮,看著並不見外的樣子,抬手要了他的象牙笏,用小筆在上麵寫下一列字,遞還過去。

\"她府上眼下居在京外,采納問禮,去此處便是。\"

韓愈看了一眼那紙箋上的址所,點點頭,沉吟中,便聽李淳又一聲:

\"還有,要盡快。\"

......

下朝回府,白居易在前廳喝了半壺涼茶,才轉到書房去,在書架上翻尋了一陣子,因動作太大,抽落了幾本書在地上,他看著掉在地上的書,抬手擰了擰眉心,就聽屋外有人敲門。

\"爹,婷兒能進來嗎?\"

白居易神色變幻,應了一聲,便低頭去將書撿起來,拍了兩下,重新擱置在書架上,扭頭就見白丹婷繞過帷幔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方托盤,一個淺笑便叫這滿室明亮起來。

\"前日同趙太醫抄了個補品方子,補氣益神,今早燒了老參,給爹嚐嚐。\"

白居易心中寬慰,在椅子上坐下,接過她遞來的瓷盅,持了湯勺,一品之後,鹹香饒舌,暖了心肺,有所感,便輕歎道:

\"誰若娶了我婷兒,當真是叫有福氣,爹是不舍你嫁了。\"

白丹婷輕嗔一聲,臉上有些羞紅,撿了椅子坐下,待白居易將補品喝完,才開口道:

\"今日朝上可是有什麼有趣的事?\"

父女倆關係一向很好,白居易並不避諱,時常同她講一些朝事,因此她有這麼一問,他並不覺奇怪,隻是今日朝上這\"趣事\",叫他如何開口。

\"爹?\"看他出神半晌,白丹婷才輕喚了一聲,疑惑地道,\"可是有什麼難事,不妨說說,婷兒幫您出主意。\"

\"是有樁喜事,\"白居易放下碗盅,遲遲開口,看著她,道:\"皇上賜了一樁婚事給廣陵王,把那杜家的二小姐,指了正妃。\"

一怔、一忡、一失神,短暫的沉默後,白丹婷方緩緩收起臉上的各種神情,臉色難看地對白居易一點頭。

\"爹,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去休息了。\"

說罷,不等白居易應聲,她便扭緊了發白的十指,低下頭,腳步匆匆地離開,聽見房門聲響動,一聲長歎,白居易抬手在臉上搓過,低聲自語道:

\"非是有報麼......為何要應到我這幾個孩子身上。\"

白丹婷回了鄭後,便退了侍女們,一個人關在房裏,整個中午都沒再出來,直到下午,等在院子裏下人們,才又見房門打開,貼身侍候的侍女,忙叫人準備膳食,自己跟著開門的白丹婷進了內室。

\"小姐,您是身體不適麼,可用叫大夫來?\"

\"不必,\"白丹婷躺回床上,隔著紗帳,聲音輕緩來傳來:

\"書案上有封信,你親自替我送出去,另外再派人去我大姐那裏,打聽下,昨天可是出了什麼事。\"

\"是。\"

......

璞真園

庫房建在園子西處,並沒有國公府那麼大的規模,一半建在明處,有兩間,一間放了常用的雜物,一間放了用來替換的家具擺設等物,地下又有一半,隻有一間,裏頭除了大口特製的大箱子外,另有兩隻擺滿盒子匣子的架櫃。

暗室的大麵牆壁上,火燭都被點亮,照的陰暗的室內明亮,秋娘和杜氏站在架櫃下頭,一個翻看著一隻隻首飾盒子,一個在邊上陪著說話。

\"這都是舊物了,\"杜氏又合上一隻盒子,皺眉道,\"金銀需打了重做,其他的都不合時宜,隻能用來填箱。\"

\"那便去京裏找兩個好手藝的金匠,\"秋娘撫過一隻盒子,看看手指上的灰塵,也蹙了下眉,兩年了,她回京後,是頭一次到庫房來,當日得了這一筆錢財時候,是覺得多,也沒樣樣細看,如今再瞧,有的越舊越值錢,有的卻舊到不能直接拿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