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個灰黑色的身影正藏於戒備森嚴的天牢附近。
裂風緊鎖著眉頭,指尖不斷摸索著腰間的配劍,萬分警惕的注視著天牢大門。
這裏的守衛相比於各個宮門,嚴峻了不少,想要悄無聲息地潛進去,屬實困難。
唯一慶幸的便是,主管天牢的關穎今夜奉旨赴宴,並不在此處。
天牢所處位置偏僻,叢林密布,為防止牢內的罪犯潛逃,四周隱藏的機關稍有不慎便會觸發。
斟酌再三過後,裂風俯身蹲了下去,回想北川王和二殿下的叮囑,他最終朝著天牢後門走去。
慶和殿外。
周塵浥止步,抬眼瞧了瞧十分清淨的大殿。
見此,他身後其中一名宮女低頭小聲道:“王爺,聖上攜賓客眾臣已移駕卿和堂。”
聞言,周塵浥輕揚了下嘴角,道:“退下吧,本王自行去卿和堂便可。”
“是”
待身後的幾個宮女離開後,周塵浥收起了手中的折扇,速速朝天牢方向趕去。
此刻,裂風已潛至天牢後門,灰黑色的身影隱沒在暗夜之中。
正當他苦惱如何引開這些守衛的時候,一個推門而出的守衛剔著牙,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幾人跟前兒,喃喃道。
“欸,你們幾個先去吃飯,快去快回!”
“這...這還沒到時辰呢……”
“是啊...”
“難得關統領不在,飯還不趕緊趁熱吃?”
門口的幾名守衛遲疑了片刻,最終拗不過早就咕咕作響的肚子,紛紛進入了牢內。
剔牙的那個守衛將牙簽叼在嘴角,十分敷衍的掃了一眼四周,也跟了進去。
在這天牢當差的,心裏各個都明鏡兒似的,進了這牢門囚犯,根本沒人出得來,哪用得著日日死守。
他們之所以規規矩矩的守在這裏,不過是因為懼怕關穎,這位皇宮之中唯一的女統領。
借此時機,裂風緩緩移步至眼前的石門,再三思量過後將石門推開了一道縫隙,透過縫隙確認安全後,悄然潛了進去。
天牢內部地形複雜,地上地下攏共五層,而裂風現在所處的正是第三層。
牢內燈光甚是昏暗,暗黃色的光線時不時顫動著,再加上潮濕陰冷的環境,怵意直朝著裂風的後脊梁骨鑽去。
待那幾個守衛走遠,他緩步向前走去,無數的嘶吼聲、打罵聲、慘叫聲開始在耳邊顯現。
最終,裂風停在了拐角處的一間牢房,他緊鎖著眉頭,神情怪異的注視著裏麵。燈光雖然昏暗,但仔細瞧的話並不難看出牢房角落的那個身影。
走過了這麼多條甬道,路過的牢房少說也有數十間,那近百名的囚犯無不暴躁哭喊,隻有這一間,裏麵的人安靜的像是死了一般。
裂風蹲下身來半倚著牢門,壓著聲音清了清嗓子。
聞聲,角落的人將身子挪到了光亮處。
直至微弱的光線照在那人身上,裂風瞳孔猛地一縮。
他最初隻覺那人靜,萬沒想到這天牢之中會關押著女囚,依著天牢律法,女囚一般都會直接處死,可這...
緊接著,裂風便聽到了微弱而低啞的聲音:“啊...啊啊...啊...”
“姑娘可是嗓子受了傷?為何會被關押在天牢之中?”他小聲問道。
“啊...啊...”她才點了下頭,聽到為何會被關押在這裏的時候,立馬撲到了牢籠跟前兒,紅著眼睛揪住了裂風的衣角哽咽起來。
瞧見她這幅模樣,裂風心口一緊,下意識將衣角抽了出來。
卻在此刻聽到了腳步聲,他警惕的回過身去,看向了拐角處。
牆壁上的油燈泛出淺淡的光線,好巧不巧的打在了拐角處的地麵上。隨著腳步聲愈發的清晰,地麵上逐步出現了黑色的光影。
見地上的影子越來越短,裂風左手握緊了劍柄。
“天牢重地!擅闖者何人?!”打遠一聲高喊,定住了那愈發靠近的影子。
段雲卿止住腳步,麵不改色的轉過身去,靜靜地注視著急忙趕來的那幾個守衛。
她冷哼了一聲拿出了腰間的令牌,靜道:“宮宴之夜,關統領不在,恐有不軌之人造次,我奉旨前來視察,你們可有異議?”
眾守衛見其手中的金色龍紋令牌,神色驟變,慌亂的抱拳跪下。
“屬下不敢!”
段雲卿挑著眉眼將令牌塞回了腰間,嗬道:“不敢還愣在這兒做什麼?天牢其他地方不需要巡邏嗎?!還是說你們想等我去關統領那裏告上你們一番?!”
跪在地上的幾人被吼得肩膀一顫,聽到關統領三字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被她知曉今夜看守不當,連進來一個女人都不曾察覺,非掉層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