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容華沉微微點了點頭，繼續道：“不單單是彧安城，連同禦陽、奉臨、兆阜這三座城，我都查了遍，可追兵並不是薑國人。”
不是薑國的兵馬，那為何追殺龍嫵？又是何人所指使？薑棧月不可置信的回想著那晚的記憶，直到頭有些疼她才回神。
“你既已看到你爹他們造反，為何不阻攔？”薑棧月努力控製著情緒，靜靜的抬眼看著柯容華沉，眼眶雖然泛紅，但語氣卻不像昨晚那樣激動，而是平和了許多。
柯容華沉依舊注視著薑棧月，同樣沒有思索，他本能的說出了心裏一直想解釋的話。
“不是我麵對謀反無動於衷，而是宮中大亂的那一刻，我擔心他們連你也不放過，便顧不得其他人，一心隻想著回去救你。那時事情已成定局，我能護住的...隻有你了...可沒想到...”
這些話揭開了柯容華沉心裏最深的疤，或許這一生他最無能為力的，就是自己不能護愛人周全。此時此刻看著薑棧月，那無盡的自責感變得更加沉重了，如巨石一般壓在了柯容華沉的心頭。
嫵兒，我隻能救你...
這句話又一次回蕩在薑棧月的耳邊，隨後一陣劇烈的疼痛感鑽入她的太陽穴，像是利爪一般在她的神經上瘋狂的拉扯著。她吃痛的按住太陽穴，神色大變。
“嫵兒！”
柯容華沉見她這般痛苦的模樣，驟然起身，剛要伸過手去卻被薑棧月攔下了。
“別過來！”她不知為，柯容華沉越是靠近，疼痛感越劇烈，僅僅是抬手的一個動作，都讓自己痛苦不堪。
柯容華沉見她的樣子，即便已是憂心如焚，還是收回了手不敢再去碰她。
薑棧月顫抖的手死死地抓住桌子的邊沿，她動了動已經發白的嘴唇，想要繼續問下去，卻不料整個身體都變得癱軟無力，再加上頭疼欲裂的感覺，沒過多久便暈了過去。
可是這一次的昏倒，她意識並不是混沌的，而是清醒的置身於一個夢境。
此時的薑棧月像是身處寒潭，渾身上下冷的有些發抖，周圍一片漆黑，隻有遠處有一點光亮，她順著光走去，瞧見一個身著華服，頭戴步搖的女子正靜靜地矗立於光束之下。
隨著距離地縮短，那女子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薑棧月微微一笑。
“你終於來了”
聽著這聲音如此耳熟，薑棧月神色一怔，她走近後看著那張同自己無異的臉龐，不禁心裏一顫。
“龍嫵？”
“方才受苦了吧，何必強忍著呢？”龍嫵緩緩走到了薑棧月的身邊，溫柔的抬起手，玉指輕拂過薑棧月的臉頰。
隨著龍嫵的手掠過，薑棧月下意識的往後撤了一步。
看見薑棧月的樣子，龍嫵不禁笑了出來。
“怕什麼，我又不會傷害你，你還要替我好好活下去呢，你就是我啊。”說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四周。
薑棧月冷冷的看著肆笑的龍嫵，不禁冷哼了一聲。聽到冷哼聲的龍嫵緩緩止住了笑聲，收了收神色與薑棧月對視起來。
“我不是你，更不會帶著你的恨活下去。”薑棧月冷道。
“還記得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嗎？”
薑棧月眉心一緊，眸子中不禁透露著驚異。
龍嫵嘴角一揚，雲淡風輕的說道：“我原本可以帶著幸福活下去的，卻沒想到最終，我帶著怨恨隻身一人離開了這個世上。你知道嗎？那夜的雨好大，風好冷，人心好可怖，好像所有人都在那一夜撕下了自己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