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般的白紗逐漸過度成藕荷色,朵朵荷花在裙擺處綻放,銀色的絲線交織在胸口,如流星一般垂落開來,裙擺處的荷花被銀色的絲線勾勒的栩栩如生,拖尾處的荷葉初見變成深綠色,每一片荷葉都穿插著絲絲縷縷的金色。同樣交錯著銀色的絲線的白色腰封,完美的貼住了薑棧月的腰線。
薑棧月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眸子裏閃著光。看著此時宛如仙女一般的薑棧月,柯容華沉一眼不眨的看著她,緩緩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薑棧月則是麵頰微紅,低頭不語,過了良久才說道:“衣服很美。”
“是夫人美,衣服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柯容華沉的眼神像是要陷進去一般,淡淡的說了一句。
夫人二字一出,薑棧月目光忽然間暗淡下來,她屏著呼吸抬起了頭,與柯容華沉四目相對,心裏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受,自昨夜記起那些往事以後,她心裏複雜的很,情緒裏有愛也有恨,她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麵對。
她的確記起了龍嫵的過去,即便是那些屬於龍嫵的情緒不斷幹擾著自己,可自己依舊是自己。而周圍這些人,無論是誰,都把自己當成前朝公主來對待,對她的愛也好恨也罷,若不是一模一樣的臉,誰又會在乎自己呢?
薑棧月頹然的笑了笑,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抓起一個雞腿,肆意的啃了起來。而柯容華沉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吃,不說一句話。
啃著啃著,薑棧月停了下來,不知為什麼鼻子一酸,難以言喻的無助感一下子衝上了頭頂。
看著薑棧月停下,柯容華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滿是關心的語氣問道:“怎麼?不合胃口?”
薑棧月低著不語,眼眶有些濕潤。
“辛兒,去重新上一桌飯菜。”
“是”
柯容華沉倒了杯茶水遞給了薑棧月,又溫柔的說道:“先喝口水。”
薑棧月嚼了兩下嘴裏了肉,咽了下去。她抿了下嘴唇,抬起眸子看向柯容華沉。
“其實我......”
其實我不是你愛的內個人....
最終,這句在心裏爭鬥已久的話,她還是忍住了。看著眼前的這個癡情的男人,薑棧月有些於心不忍。若是自己愛到骨子裏的人失而複得,得又再失,應該會瘋掉吧。是造化弄人,是那些上一輩人的恩怨將他們本該擁有的幸福拉入了穀底。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薑棧月知道,擺脫前朝公主的這個身份和以前朝公主的身份活下去,將會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結局。她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可她更想弄清楚這個地方與自己的聯係,她想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柯容華沉放下了手裏的茶杯,安靜的等待著薑棧月接下來要說的話,可過了許久,薑棧月都沒有再說出一個子,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柯容華沉猛地心裏一抽。
他眉心一緊,依舊用那溫柔的聲音說道:“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
薑棧月呼了口氣,努力克製著心裏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情緒,試探性的問道:“與其潛伏在北城,為何謀逆之人不在宮中就殺了我。”
聞言,柯容華沉的眸子也暗淡了下來:“你終究是我已經過門的妻子,即便是殺了所有皇室,他們也不敢傷你分毫。”
薑棧月眼神掠過一絲淡淡的光亮,她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是說,追殺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