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分主次坐下。
莊氏這才起了話頭,問道,“不知道郡主,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情?”
尹傾瑤想了想,這才直直的問道,“孟夫人,其實是本郡主今天在宮裏知道了一件事情,想知道實情,所以才會當麵過來問問。”
“郡主請說。”莊氏聽的心裏一突,要說孟府和長公主府可不怎麼來樣,府裏有什麼事情,值得一位堂堂郡主登門造訪呢?難道說是那件事情?
一想到這裏,莊氏止不住覺得心頭煩躁起來。但她還沒有說什麼,就聽尹傾瑤說道,“本郡主聽聞,揚桃死了?”
果然如此,莊氏恨恨的盯著身旁服伺的人。這件事情,發生在孟府,怎麼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傳到旁人的耳光裏。雖然說處置個丫鬟不算什麼事情,但揚桃可是蘊樂郡主的丫鬟,再怎麼說,也是要給郡主一個薄麵的。這倒好,她還沒有想到好方法,人家倒上門討說法來了。
尹傾瑤這話一問出口,不但莊氏愣了,就連孟老夫人也愣了。
雖然說孟府有嫡子庶子,但對於孟老夫人來說,他們都是她的孫子,沒有什麼好分彼此的。但是庶子算計嫡子,這樣的事情,卻是讓她一下子就覺得心裏難受起來。責打庶子她不情願,自然隻能拿個奴婢頂罪。看到揚桃在她的麵前被打的慢慢沒了呼吸,她的心情總算平緩下來。一口惡氣也算出了一大半。哪裏想到,她這邊剛喘了一口氣,就有人上門替那賤婢討公道來了。
這算什麼事情?
孟老夫人想到這裏,氣也不順了,語氣異常嚴厲的說道,“蘊樂郡主想要給那賤婢出氣嗎?”
尹傾瑤眨眨眼,說了起來,“孟老夫人先別生氣,本郡主可不是單單來給揚桃出氣的。本郡主雖然年紀小,但為人處事,禮儀綱倫還是懂的。揚桃本是本郡主的婢女,不管怎麼說,也是伺候本郡主好多年的。沒想到,揚桃一出長公主府,就弄的這樣的下場。早知道這樣,即使在賭馬比賽中,本郡主也不會把她輸給別人的。”
莊氏既然敢買下揚桃,自然也查過揚桃的事情。知道揚桃是在賭馬的時候,因為輸了比賽,才會被蘊樂郡主輸掉的。然後在府裏做事情不小心,被主家發落到了奴市。當時,莊氏聽說揚桃的事情,會這麼爽快的把對方買下來,自然是打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忠信伯府雖然有著伯爵的稱呼,但因為遭了順廉帝的厭絕,在京城裏的日子過的並不好。隻憑著忠信伯一人的俸祿,想要過的好,那是件需要精打細算的工作。
別看忠信伯,孟夫人的名號叫出去好聽,但事實上,表麵永遠沒有內裏那麼光鮮。過慣了緊巴巴的日子,得知揚桃的賣身銀子竟然隻需要一銀時,莊氏頓時像撿了個大便宜,想也不想的就把揚桃買了下來。
隻需要用一兩銀子,就可以弄個曾經服伺過郡主的婢女,這門生意,怎麼算怎麼劃算。
買下揚桃,她也總算領略到了揚桃的過人之處。那種奢華的感覺,那種飄飄在上的感覺,一下子讓莊氏迷戀起來。要不是大兒子孟昀書房裏正好缺個婢女,她也舍不得把揚桃讓出去的。
可是,她才讓出去一個晚上,就傳來那樣的噩耗。當時,她想弄死揚桃的心都有了。
揚桃不是從長公主府裏出來的嗎?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孟昀可是她的寶貝兒子,是她所有的希望。莊氏自然不會讓那麼的醜事弄在兒子身上。聽到揚桃的供詞,當下就把揚桃處死了。
這樣的婢女,即使出身再高貴,服伺的人再高貴,也不是她可以享用的起的。
尹傾瑤可不清楚,她這一句話,讓莊氏想了那麼多。反正,她這次來,可不是單單給揚桃來撐腰的。再者說,現在天也還早,她完全有心情有時間,靜等莊氏回過神來,可以好好的回答她的話。
莊氏愣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孟老夫人可沒有瞎眼,她聽到尹傾瑤的話,當場就冷了麵容,“那樣的賤婢,打死了活該。”
就憑揚桃前生做過的事情,尹傾瑤自然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這世揚桃不是還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嘛。所以,聽到孟老夫人的話,尹傾瑤當下就不幹了,“老夫人,你這話裏是什麼意思?揚桃服伺本郡主那麼多年,可是一向都兢兢業業,怎麼到了你們孟府,就一下子惹禍了呢?”
“郡主貴人事忙,哪裏會注意到一名婢女的動向。”孟老夫人此時哪裏顧的上尹傾瑤的身份,直直的就嚷了起來,“那賤婢,要真是好的,怎麼會想要爬昀兒的床,怎麼會做出這種敗壞家風的事情。要知道,我們孟府的下人,可都是清清白白,本本份份的。”
這話,不可謂不毒。
孟老夫人這樣說話,相當於直截了當的說尹傾瑤手下的婢女,言行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