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揚子驛
(出場人物:陸羽、李季卿、劉長卿、皎然、驛丞、眾官員、眾差人)
(半個月後。揚州揚子驛,陸羽、劉長卿、皎然正在煮水論藝)
劉長卿(呷了一口茶,作享受狀)陸賢弟,近來茶藝大長,這茶烹的可是醇厚綿長,滋味無限呀。
陸羽(擺擺手)長卿兄,小弟我也是隻會琢磨這點手藝——
(唱)采茶深山遺世獨立人,
隻求練就種茶、鑒茶、烹茶、煮器神藝。
種茶得神農衣缽,
鑒茶得茶的品格,
烹茶得煮水之樂,
煮器得人間至德,
小弟我與茶為伴人間樂。
皎然 如此說來賢弟也是悲愁中覓得茶的精髓,尋得人生寄托,與我們佛徒悟釋迦之理一樣呀。
劉長卿 茶理與釋義本也相通,隻是賢弟尚在青年,每日價隻是著書、參悟茶理,頗也耐得寂寞。閑來問弟,那日見了李季蘭李道姑印象如何呀?
陸羽(臉一紅)長卿兄想到哪裏去了,李道姑雖然貌美如花卻也是出家人了,愚弟敢有何癡想?愚弟也是流離之人,無緣仕途經濟,平生愛的隻是著書、喜的隻是種茶、好的隻是鑒水、悟的隻是茶理,這樣的生活不僅習慣而且有些自得了。
皎然 賢弟這樣很好,世事艱難,謀事不易,能樂在茶中得真性情,也是活的瀟灑。
劉長卿 隻是孤單了些,李季蘭我早就想介紹與你,此事待我說和說和。
陸羽(有些不好意思)長卿兄,這話如何說得,這話如何說得。
劉長卿(有些笑意)有何說不得,嗬,嗬,有何說不得。
陸羽(怔著)這——
(燈轉暗,燈光打到正上場的李季卿等人身上)
(李季卿擔任欽差和幾個官員微服私訪,至揚子驛,聽說陸羽和朋友正在品茶煮藝,扮成茶商求見)
李季卿(茶商打扮,唱)
奉君命巡查江南,
一路微服一路探查,
為朝廷再貢新芽。
早聽說陸羽奇人一個,
詩書茶藝皆絕,
今日裏揚子驛陸羽煮藝,
扮茶商會他則個。
官員甲 大人——
李季卿 嗯——叫老爺。
官員乙 是。老爺,揚子驛到了。
李季卿 叫驛丞。
官員丙 驛丞——
驛丞(一路小跑出來)哎——誰在吆喝?
李季卿 我們是幾個北方茶商,來江南購茶,聽說陸羽陸山人在此煮茶論藝,想會他一會。
驛丞(白了一眼)茶商?不知陸山人見你們不見。
官員甲(遞上碎銀一枚)請與我們通報通報。
驛丞(接過銀子,喜形於色)你們等著,待我進去通報。陸山人——,外麵有幾個北方茶商求見。
陸羽(有些猶豫,對劉長卿、皎然)二位兄長,見還是不見?
劉長卿(呷了一口茶)會一會也好。
陸羽(對驛丞)請他們進來。
驛丞(對李季卿等)陸山人有請。
李季卿(做推門介,見陸羽等人)在下山西茶商李坤,求見陸羽陸山人。
陸羽 我就是。
李季卿(上前深深一揖)你就是陸羽陸山人,在下早就仰慕山人茶藝,聽說山人在此煮茶論藝,特來求教。
陸羽(還禮)客官客氣,陸羽也是浪得虛名,今日隻是與兩位老友煮茶閑說,談不上論藝。各位客官,來,來,來,咱們一起來品茗鑒水。
李季卿(看見劉長卿和皎然)這二位大人是——
劉長卿(欠欠身)在下劉長卿。
皎然(欠欠身)貧僧皎然。
李季卿(有些驚喜)早就聽說二位大名,不想在這裏結識了,久仰久仰。
劉長卿、皎然(拱手)哪裏,哪裏,客官抬愛了。請坐,請坐。
(李季卿等落座,驛丞為每人呈上一盞茶)
陸羽 眾位客官,請飲陸羽剛烹的茶。請——
眾人(舉起茶盞)請——
李季卿(有些驚異有些享受)好茶,好茶,好茶。這盞茶初飲清香滿齒、再飲回甘無限、放下茶盞餘香唇舌間,烹的好茶,烹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