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果斷地轉過身去。
“把衣服穿起來,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
雖然他沒有反身去看她,但他知道對方一定在心裏哭泣,因為那邊隻有靜靜的穿衣聲和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尚嬌然才說話。
“你,你不喜歡這種方式,我, 我——也沒想到——對不起!”
“沒事。”
是的,沒事,本來就沒事。狄誌平麵對的是對方的奉獻和真愛,他又怎麼能感覺到痛呢?如果說他之前有痛,那些痛完全是理念帶來的,從現實角度來說分明是甜。不是嗎?對方不僅千裏來尋,而且如此以身相許,這是多麼浪漫的愛情啊!
狄誌平隻是有種感覺成了生活的剝離人而已。
他又說:
“你嚇我一跳!”
“那我給你削水果吃去!”
尚嬌然完全是為對方著想。
“不,不用了,我吃過水——果來的。”
“跟我還客氣啊?”
“我跟你說個事吧!”
狄誌平覺得搭訕那件事還是跟她說出來好。
然而尚嬌然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答了她對這個問題的看法。
“那是那個女孩沒福分。”
“哦?!——”
狄誌平在房間裏處理尚嬌然以身相許的事,接著又說起他在學校裏與女生搭訕的事,後來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寫作的事,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麵來了兩個人。這個人就是於靜紅,還有他們學科的領頭導師季老師。
雖然於靜紅站在門外隻聽見隻言半語,但是她已經基本猜到了裏麵發生了什麼事。她原本就是一個極聰慧的女生,她的事情總是能做得自然、得體。
隻是她沒有想到季老師也會來,老師先示意她不要出聲,後聽見狄誌平和女生在裏麵越說越歡快,也沒有什麼異樣,才開始說話。
“路過這個地方,順便來看看,沒想到這裏的老板說確實有兩個學生住在這裏。你是來通知狄誌平參加‘研究生歌詠比賽’的吧?”
於靜紅一邊給季老師肯定回答,一邊在想,以季老師平素的作為來看,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莫非……
“老師,許九州——還沒去現場?”
她估計又是許九州搞的鬼。
季老師和馬老師的心態基本相似,長期生活在這種不痛不癢的環境裏,學生混個文憑,老師完成個任務,每個月拿或多或少的固定工資就完事。但季老師跟馬老師不同的是,他心中還留有一片純淨的天地,時不時還能發現個別有天賦的學生,並予以特別關照。那天聽馬老師說狄誌平中途逃課,給他極大的震撼。這段時間他又連續逃課,他不能不重視。不過他不僅不生氣,反而激發起他沉寂多時的血性和義氣。所以,當許九州帶著告狀的心情來找到他報告狄誌平的去向時,他卻是帶著別樣的心情來找他的。於靜紅這樣問,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
“他跟我說狄誌平在這,這會應該已經去會場了。”
“好的,那我就不進去了,我先走了老師,我也要去準備唱歌比賽的事了。”
於靜紅從老師的神情上已經知道他的態度,再說季老師親自來喊他,他狄誌平沒有不去的可能,因此她想先走。
可是季老師卻說:
“不,還是你喊他吧,老師的話就由你轉告得了,我未必要摻和你們小孩子的事情。不過聽說狄誌平在搞創作,這個我頗有興趣,你跟他說說。”
說完季老師就走了,剩下於靜紅呆在原地,無論她再聰明也一時摸不透季老師的意思,但她總歸是知道了季老師並不多責怪狄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