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陶翡衣,曲樂菱轉身欲逃。為何每每尷尬的時候,便會遇見他?
陶翡衣隻略略一眼,便認識到問題,衝夥計交代一聲道:“客棧後院,我包下了。”
夥計愣了半天,肖九敲打敲打他,才反應過來。直接衝進去鋪子,找老板去了。
樂菱看著陶翡衣進去的背影,轉過頭,卻見於朝陽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我們先進去吧!”
幾人互相攙扶著進門,後院已被簡單的拾掇出來。本是店老板的住房,但陶翡衣財大氣粗,花了高價搞定。這讓原本還擔憂著,不知如何開口的曲樂菱,心中顧慮全無。
兄妹倆住宿的問題解決,樂菱也長舒了一口氣。
陶翡衣和肖九仍舊住在前麵樓上房間,她為了就近照顧,搬到後院。
後院兩間房,倒還寬敞,兄妹來住一間,樂菱住一間剛好。
兄妹倆的感激,樂菱頓覺有愧。這一切出錢出力都是陶翡衣做的,隻等他回來以後,想好好的道上一聲感謝。
但陶翡衣雖吩咐讓肖九請大夫診治開藥,自己卻不見人影。也不知被何事絆腳。
忽而想起那日的徽記,又重新照著樣子畫了張圖。但記憶卻有些模棱兩可,越發的模糊。畫了一半畫不下去,紙筆草草擱在桌上,幹脆幫兩個孩子縫製新衣裳。
窗外秋風掃落葉,蕭瑟寒冷。可那倆孩子,除了那件新棉衣之外,身上衣衫單薄,她看著都冷。便問肖九借銀子。可肖九將一包衣服和著銀子塞給她,說這是她自己的。
看著樂菱狐疑的眼神,肖九口中有話,卻喃喃說不出。樂菱再追問他,他卻一扭頭跑掉了。
樂菱雖懷疑,但他既說是她的,便有權處理。上街扯了幾尺布和棉絮,便動起手來。
以前無事娘親有教過,但沒有完整做過。這一次做,仿佛下意識內就能弄好,樂菱自己也不由驚歎。
手上活兒正忙,於朝陽從外進來,抖落一身風塵,將手中的魚放下。
他心性倒是堅韌,傷得那般重,隻消幾日功夫便強撐起來。時常釣些小魚給她和妹妹補身體。
他自然也看到陶翡衣和肖九所做,但每每見他們,總是一張臉憋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今兒,於朝陽卻搓著兩隻通紅的手,指著地上放著的魚,興高采烈地向樂菱說道:“姐姐,今天我釣著一條大魚,你替我做了給中午加道菜行不行?”
陶翡衣這兩日午時會回來吃飯,雖這魚在他眼裏,恐怕不算什麼,但也是份心意。樂菱爽快地答應,便去準備。
穿魚嘴的麥稈拎起,卻聽身後於朝陽詢問道:“姐姐,這個是什麼,我好像哪裏見過。”
“你見過?”樂菱驚訝轉身。
於朝陽捏著那桌上那被胡亂塗鴉的半張紙,皺眉道:“是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縱家的徽記嗎?”
“縱家徽記?”樂菱忽而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沒捉住。“好啦,我去收拾這條魚,中午可以吃。”
“曲姐姐,我來幫你!”
兩人一塊兒拾掇,手下速度加快。午時端上桌,陶翡衣準時回來,聽說是於朝陽釣上來的,筷子不過伸了兩次,於朝陽便滿臉的歡喜。
飯後陶翡衣便告訴樂菱,不日便要回程,在這兒的時間沒多久,早作準備。兩人離開後,樂菱和於朝陽一起收拾碗筷,見他一臉笑眯眯的模樣,便問道:“看你樣子,似對陶縱兩家很是了解?”
“也算不上了解,隻是沿海一帶,特別是這集鎮,沒有不知道他們的。”聽到樂菱談論他們,於朝陽眼中驟然發出光彩。
“特別是陶家陶翡衣,小小年紀就獨自在外求學,直到五年前因事回到陶家。當時陶家二叔叛變,幾乎將陶家逼上絕路。是陶翡衣!僅憑一人之力便獨挽狂瀾。最後成功將二叔趕出門,他爹也退位讓賢,他年紀輕輕,便成為陶家一家之主。五年來,他勵精圖治,將原本都快萎靡的家族事業挽救而起,甚至混得風生水起。憑借著他與生俱來的才華,設計出的暗器精妙絕倫,被人爭相仿造,但威力不及十分之一。”
樂菱靜靜聽著,微笑看著他。
“這麼說,如果有機會能在他手底下做事,你會很賣力羅?”
於朝陽驟然之間目光愣住,卻眼神忽而黯淡。
“曲姐姐,你就別取笑我了。現在誰都不肯雇我,就你曲姐姐好心肯收留,我怎麼可能指望跟著陶家主。”
他聲音越說越小,喃喃自語,聲如蚊吶。
樂菱看他臉色慘然,忙問道:“那你可願意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