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平穩落地後,繆言方才敢睜開眼,她回頭看了一眼接住她的那個人。
果然,此人就是飲溪樓的老板疊溪。
“疊老板不在茶樓做生意,跑到這大街上閑逛幹什麼。”繆言一邊作勢拍著方才蕩落在身上的塵土,一邊看似漠不關心的詢問道。
“我今日若是不出門,薄涼姑娘怕是就要墜馬摔倒在地了。”這種情況下疊溪竟然是先對著繆言一頓打趣。
“你今日若是不出門,想必我也不會墜馬。”繆言不依不饒的抱怨道。
“薄涼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疊溪輕輕一笑,麵色也並沒有絲毫怒氣。
繆言停下了自己拍打灰塵地動作,對疊溪質問道:“你怕是第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女兒身,卻又那般裝腔作勢,真的是甚是無趣。”
“姑娘怕是誤會了,在下隻是見姑娘裝扮的如此賣力才不好拆穿的。況且姑娘那日的裝扮確實真假難辨,如若不是在下有從軍多年的經驗見過無數個男子,恐怕也辨別不出姑娘的女兒身份。”
繆言將五指並攏手臂伸直,手心對著疊溪,竟然險些打到疊溪的臉上:“打住,我還著急著趕路,今日就不陪著疊老板敘舊了。”
繆言勉強擠出笑容看了看疊溪,正打算轉身上馬離去。
疊溪低下了頭似笑非笑的樣子,抬手輕輕拍了拍繆言的肩膀:“薄涼姑娘這是要靠腳力趕路嗎?”
繆言一驚,迅速回頭看到自己騎出來的那匹馬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隻留下一路狂奔蕩起來的塵土。
繆言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故作冷靜的道:“看來疊老板是過來看笑話的,分明看到我的馬逃跑卻不加以阻攔。繆言就不奉陪了,疊老板請自便。”罷繆言欲轉身離去。
疊溪順手拉了一下繆言的衣袖又接著:“薄涼姑娘如若不嫌棄,不如讓在下送姑娘去你想去的地方如何?”
繆言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縱身一躍上窿溪的馬,並對站在一旁的疊溪道:“走吧,我趕時間。”
疊溪掩口一笑又迅速收住,同時順勢上了馬,坐在了繆言的身後。雙手從繆言的腋下穿過,牽著馬韁繩喊了聲“駕”,馬兒飛馳了起來。
一路上,疊溪除了詢問繆言去往何處之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話,繆言也不曾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
待到了左參軍府附近的街市,繆言縱身一躍下了馬背,隨即往左參軍府跑去,邊跑邊喊道:“謝謝啦!”
疊溪在馬上看著這個一路狂奔的姑娘,不自覺地心裏泛起了一片片漣漪。
他在邊塞打仗多年,一直未曾與女子有過什麼親密接觸,也是頭一回與姑娘同坐一馬。
如繆言這般豁達爽朗的女子,疊溪是從未見過的。
繆言衝入左參軍府贏棋的院子內,沒曾想此刻贏棋正在被左參軍毒打。
左參軍大人臉色漲得通紅,雙腳也站不穩,一看就是喝了酒的。
繆言喝住左參軍,對其怒吼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這樣對自己的夫人動手。即便你是左參軍,贏家也不是什麼門戶,憑什麼在此遭受你這般折磨?”
左參軍搖搖晃晃的轉過身來,一臉調侃的神態道:“我當是誰呢,不過是九王府一個不受寵的妾室,在九王府沒地位竟跑到我這府中耍威風了。我告訴你她為何要對我言聽計從,她不過是個嫁出去的女人,離開了我恐怕根本就活不下去。”
左參軍的臉上張揚著佞笑,這幅邪魅的麵容著實令人作嘔。
繆言輕蔑一笑,走近拉起被左參軍打倒在地的贏棋。
“今日不論如何,本宮都要把贏棋帶走,左參軍大人如若想要阻攔的話,繆言隻能回去將此事稟告給筱夫人,請她來為贏棋主持公道了。”
左參軍此時正在醉酒中,並不在意繆言這個九王側妃,也不懼怕繆言口中的筱夫人。
“女饒地位,都是男人給的。你不正是仗著自己九王側妃的身份才敢在這府中橫衝直撞,還有你那個姐姐,不也是仰仗著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