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種難堪的局麵。我的臉越來越紅，最後，我隻好再次低下頭，把注意力轉移到小貓身上。
“這家夥……能不能讓我來養呢？”我聽見李智宸的聲音，看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點點了小貓的額頭。
小家夥仰起脖子，衝他喵喵叫，好一幅可愛、乖萌的神態。
“我想親自驗證，他會如何活下去……”他一隻手舉起它，舉得高高的，舉到自己頭頂上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也想給它滿滿的愛。”
小貓在他手裏，前爪在空中揮舞，小嘴一開一合喵喵直叫，看起來很開心。
我盯著他和他手中的貓，突然發現，他的眼睛裏似乎再沒有黑暗。即便夜空如墨，僅有的一點兒不知道從哪裏溜進來的光線，仍然在他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注入了無限的光彩。
我看得幾乎著了迷——因為他俊美的臉，還有他最後的話。
他突然扭過頭，用那充滿無限光彩的眼睛看著我：“我喜歡你。”
我的心髒漏跳一拍。
我呆呆地看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我想確認他是在開玩笑——就像往常一樣，隨隨便便、隨心所欲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然而，他看向我的眼睛，還有那張認真的臉，都在向我傳遞一個訊息：他絕對沒有開玩笑。
“你別緊張……”他笑了，笑容柔和得如沐春風，“我隻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並沒有要求你給出回應，”他說，“我知道你還愛著歐陽爍，我可以等，等多久都無所謂，我隻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我也想……”他停下來，眼睛專注地看著我，“試著真心喜歡一個人。”
我的腦袋裏一片混亂，覺得頭昏腦漲。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我什麼都不用說——他也說了不需要我給出回應。
我想我得離開了——時間太晚了。所以我才那麼混亂，那麼頭疼。我必須回房間去睡覺，好好睡一覺，明天就不一樣了。
“我困了，我回房睡覺了，”我慢慢站起來，“你也早點睡吧。”
“好，”他說，“晚安。”
“晚安。”
我大步走回房間，躺到床上，腦袋裏一片混沌。我緊緊閉上眼睛，想理出一個頭緒，但很快就被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淹沒了，失去了方向。
歐陽爍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還沒被我趕跑，李智宸憂鬱、無助的眼神又來搗亂了，然後，秦悅悅也來了，她的悲傷、她的無奈、她的無法自拔和控訴，不斷地纏繞著我……
我還是很渴，但我不想再出去了。我仍然睡不著。
一整個晚上，我的腦袋裏就像被塞了一團棉花，又漲、又沉、又暈，真相把它卸下來，好好敲打敲打。
雖然思緒混亂，理也理不清，但我仍然記得一件事。
那是一個承諾——8年前就承諾過，昨天我再次承諾了——讓他開心地笑出來。所以，我不會逃避。
我會成為他的朋友，陪在他身邊，陪他一起走出心裏的陰霾，一起迎接開心大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