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距終於可以定格後,白柯寒憤憤然的對著殷子琛磨了磨牙,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著晃眼的光芒,但在轉向言昆時,白柯寒又自動切換為冷淡的表情,簡單直接的說道:“除了視頻通話,其他的我態度依舊。”
雖然已經派人將白柯寒的身世調查清楚,可是想到白柯寒曾經為此和他鬧出的不愉快,殷子琛自覺的選擇離開,在腳步移動了一米不到的距離,就被迫停頓住,看向緊抓著他衣袖的手,殷子琛疑惑的皺了下眉。
衣袖在白柯寒的手心裏皺褶的同時,殷子琛的衣服也隨之變得雜亂,在與殷子琛四目相對後,白柯寒抿了抿唇,艱難的說道:“留下來陪我。”
既然殷子琛已經拿到了她的資料,白柯寒相信殷子琛肯定比她還要清楚她父母之間的完整故事,自然沒有必要隱瞞的白柯寒,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為殷子琛這麼多年都沒有察覺程恬靜真實麵目感到可悲可歎。
和殷子琛說完話,肩並著肩雙手緊握站在一起的白柯寒,目光落在言昆身上後,碰觸到言昆的語言開關,說道:“我們還是別耽誤時間了,對於我們再平常不過的分秒,在你外公身上都是無法想象的折磨。”
隨著漆黑一片的屏幕,顯示正在開機,到現出連接視頻中的字眼出現,白柯寒的心跳逐漸遞增,如同有人在裏麵擂鼓一般,從白柯寒浸出汗的掌心可以感覺到白柯寒的緊張,殷子琛安撫的將白柯寒的手掌全部包裹在手心裏。
還沒等白柯寒做好心理準備,筆記本電腦便顯示連接成功,白柯寒全身似被石化,僵硬的坐在殷子琛旁邊,連表情都不自然的似雕塑。
入目的是看得出原本是簡單陳設的病房,現在卻堆滿了各種儀器的畫麵,瘦骨嶙峋的外公,灰白的頭發在病痛的折磨中,變得稀少到可數根數的地步,有著白內障的瞳孔,在看到白柯寒後,從死寂變為晃動,沙啞的喚道:“寒……寒……”
皮包骨的四肢就像冬日裏幹枯的樹枝,似風吹過就能將它折斷一般,同樣激動不已的外婆,眼裏早已蓄滿了淚水,看著老頭子掙紮著呼喚白柯寒,再也抑製不住的從眼角滾落,浸入在白色的床單裏。
看著那無數根插在外公身上,仿佛鎖鏈一般將他困死在病床裏的電線以及管子,心裏被狠狠插入一根鏽跡斑斑的鋼針,血肉被攪得模糊一片,白柯寒急忙應聲道:“我在,你想說什麼我都懂,你們不需要感到自責。”
“孩子,你一直不願來見我們,我和你外公怎能不感到自責,若不是當年弄丟了你的母親,又沒能及時找到你,你何須承受這麼多痛苦,都怪我們當年粗心大意。”或許是多年吃齋念佛的緣故,渾身散發著仁愛的外婆,捶胸頓足的說道。
言昆死纏爛打的勸說,都沒能動搖白柯寒分毫,卻在外公的一聲呼喚中,繳械投降的白柯寒,善良心軟的本性從未變過,隻是被她掩埋的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