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寒流(2 / 2)

車窗外越來越密集的雪花悄無聲息的緩緩飄落,世界變得安靜而潔白。天色漸晚,燈光升起,雪花曼妙的舞姿在光的折射下分外妖嬈。小魚拉開車窗,把雪花放進來,讓心跟著它飄舞,人也變得有些輕盈,忽然特別想念一個人。

沒想到,三個月的時間轉瞬而過,飛鳥應該就快結束實習了。上次到沈陽,大李無意中提到他,“這家夥,人更瘦了,頭發長,胡子也沒刮,看起來比我還老……想找工作,又要考研,老是猶豫不定……”

小魚始終微笑沒插話,她喜歡聽到別人眼中的飛鳥。

在考研的空隙裏,飛鳥的影子就像空氣裏的塵埃掃不淨、擦不掉,時不時地冒出來宣示一下存在。

宿舍裏,安寧和莉香正在討論人生。

下午,她倆跑到芙蓉那裏看碟,《不見不散》和《孤男寡女》。

安寧的兵哥哥始終沒有著落,莉香的丸子也在一直沉默,感情不順加上找工作的重壓讓臨近畢業的她們挫敗感十足。一會兒,兩個人羨慕劉元與李清冤家路窄卻機緣巧合,一會兒又感歎華少與KINKI飲食男女的戲劇交鋒,竟然在辦公室裏找到真愛。

她們從電影說到現實,從別人的愛情聊到自己的人生,忽然說到昨天《新聞采訪》的課堂討論。本來是講采訪的方法,不知為什麼,老師突然提問,“愛情是什麼?婚姻家庭又是什麼?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們怎麼看?”

被叫起來發言的是蝦仔,一開口就把大家逗笑了。

“家庭是大海中的一葉小舟,愛情就是小舟的雙槳……”

“你別說,蝦仔還挺浪漫的!”安寧笑著說道,停了停,忽然又問莉香,“他和小魚怎麼回事啊?好像,突然就不好了……”

其實,安寧的問題,赤腳大仙也問過小魚。因為考研,她們經常一塊兒自習。有一次,聊到感情,大仙就問她,“你和蝦仔怎麼回事?大家都挺好奇的……”

莉香搖搖頭,“感情的事隻有當事人才能說得清,再說,都過去了!”

“發生即存在,”安寧說道,“也許,我們應該用一顆寬容的心去麵對那些老感情!對了,那首歌怎麼唱來著,‘就當他是一個老朋友吧,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隻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不是所有的男生都會像康健那麼豁達,”忽然話鋒一轉,莉香問道,“你心目中的那個‘他’是什麼樣的?”

“我,他……”安寧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愛情,二十歲的愛情裏沒有麵包。

沒有走出校園、還未進入社會的她們,心裏的愛情隻有風花雪月的浪漫,是怦然心動的感覺、是花前月下的親密、是驚天動地的誓言……

沒有出身、沒有門第、沒有金錢、沒有權力,沒有和物質相關的一切……

他可以個子不高、樣子不帥,但是一定不難看;他可以不愛說話不愛笑,但是不能不幽默;他可以成績不好、才氣不高,但是不能沒追求……

在這些條條框框裏,她們設定了許多,唯一沒有提到的就是責任,愛情裏最重要的因素——承諾。缺少了責任,甜蜜的愛情也可能變成苦澀。缺少了責任,年輕的衝動也可能付出代價。

等小魚回到宿舍時,加菲才進門,正在氣喘籲籲地廣播新聞。

“……太慘了,真可憐!”她繪聲繪色地講道,“兩個人架著都架不住,人一直往下出溜。臉色慘白,捂著肚子彎著腰,最後,幹脆就跪在地上。還好,師姐又叫了兩個女生,四個人連扶帶抱才把她弄上樓,我幫忙拿著書包……”

“魏老師沒去嗎?”莉香關切地問道。

“沒有,聽說魏老師去找她的男朋友了,”加菲答道,“剛留校的師姐在,也可能魏老師是男的,不方便……最可氣的就是她那個男朋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一聲不吭地藏起來了,你們說,他還是不是男人啊!”

“我早就不看好他們,”莉香撇撇嘴,“那個海南人滿嘴鳥語,一看就是小白臉……”

“讓女生一個人麵對,太沒有責任感啦!”四個人從對女生的憐憫轉向對男生的控訴。

正說著,電話鈴聲響起來。

“給,找你的!”莉香把電話遞給小魚。

“喂!”

“是我,我回來了!”一個久違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