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真心付給了你,將悲傷留給我自己;我將青春付給了你,將歲月留給我自己;我將生命付給了你,將孤獨留給我自己;我將春天付給了你,將冬天留給我自己。愛是沒有人能了解的東西,愛是永恒的旋律,愛是歡樂淚珠飄落的過程,愛曾經是我也是你……”
——《愛的箴言》
越來越多的封條被撕掉,丟在水房的垃圾桶裏;越來越多的笑聲回蕩在走廊上,熱熱鬧鬧開啟了新學年。對於大四的九七級來說,這也是大學裏的最後一年。
好像一夜之間變換的季節,除了葉子,其他人都修改了計劃,竟然步調一致地加入考研行列。用安寧的話說,能不能考上無所謂,隻為在考研的路上走一遭。
加菲、安寧和木木選擇了東師大的新聞係,武月考本校,芙蓉首師大,莉香“胳膊拗不過大腿”最終被家裏敲定黑龍江大學。既然目標已定,像模像樣的準備必不可少。租房子、配呼機。
“有事你呼我!”成了大家見麵的流行語。BP機,拴條鏈子掛在腰間的小盒子,雖然不起眼卻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可以隨時隨地被召喚。“滴滴滴”,訊息一到,呼機主人就開始四處亂瞄地尋找電話。
莉香和加菲是時尚先鋒,一人配了一個。就連一向傳統的安寧竟然也拿了一個,玫紅色、中文漢顯。她笑著解釋道,“我姐存話費送的,便宜我了!”
自從老大搬到了城中村,宿舍裏隻剩下小魚她們仨,呼機叫得再歡實也掩蓋不住宿舍裏的冷清。素來喜歡安靜的小魚倒也不覺得寂寞,況且曹曉要來,她正不亦樂乎地忙著安排。
曹曉畢業了,工作前要來東城玩幾天,異地相見讓她倆都充滿了期待。一周前,小魚就已經計劃好,怎麼吃、去哪兒玩。可老天爺偏偏不待客,人還沒到,天氣突變,沉下臉來宣告“秋淋”開始。太陽退出領空,陰雲密布、細雨霏霏。悄無聲息的秋雨時停時下、忽大忽小。
傍晚,小魚幾次探頭窗外,內心焦急如焚。
“別看了,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莉香說,“曹曉,幾點到?”
“九點,”小魚說,“你看這鬼天氣,下得人心煩意亂!”
“要不要我陪你去接站?”莉香問。
“不用,前天在食堂碰到猴子,說好了一塊兒去。”小魚答道。
猴子是曹曉的高中同學,在東大讀規劃。因為曹曉在信中多次提到,所以名字早就耳熟能詳,正式認識卻在一次老鄉會上。
初次見麵,小魚就在十幾個男生中一眼認出他,不知道是因為曹曉的描述太形象還是猴子的長相的確有特點。高個、偏瘦,皮膚黝黑,額頭寬闊突出,關鍵是頂著一頭酷似非洲人的小卷發,難怪大家都叫他“非洲猴”。接觸下來,小魚才發覺猴子的綽號不僅形似,更加神似,性格活潑外向,果然和猴子的氣質相當。
隨後見過幾麵,但交往不多。偏巧那天又在食堂裏偶遇,小魚多了一句嘴,告訴他曹曉要來。沒想到猴子的反應特熱情,“是嗎?哪天到?要不,我和你一塊兒去接她!”
其實,他和曹曉的關係隻能算是同學,連朋友都談不上。好像到了異地,又好像已經長大,“同學”二字的關係忽然非比尋常。
雨沒停,小魚隻好給猴子打了個傳呼,兩個人撐著傘趕往火車站。買好站台票,奔向五號站台,K28次列車剛剛駛入。
穿著格子襯衫、背著淡藍色雙肩包,齊耳短發、肉肉的曹曉走下火車。有變化嗎?一年多沒見,她已然畢業,即將走入社會,走上工作崗位。沒變化!她還是一副學生模樣,還是那個和自己一起長大,有困難喜歡衝到前麵的好哥們!
小魚笑著跑上前去,親昵的摟住她,隨口問道,“累不累,硬座很辛苦吧!這回你得多玩幾天!”
“我隻能呆四天,”曹曉說,“行裏要求十一號報到!”
“這麼遠來一次,多不容易啊,”猴子取下她的背包說,“不過,你放心,我們保證你盡興而來滿意而歸!”
曹曉給人煙稀少的205宿舍增添了生氣,也給小魚的感情糾結帶來了安慰。她們又像小時候一樣,拉床簾,黏在一起悄悄話。隻不過,現在的話題是小魚和飛鳥。
“那他始終沒有給你回話?”沉默了許久,曹曉才問。
小魚搖搖頭,“此前他說過,沒有女孩兒能看得上他,他說,他怕害了別人,他覺得自己不夠優秀,也不會照顧人!你說,他是不是早就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