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中秋大餐就是這個!”飛鳥抓了一根薯條扔進嘴裏,“不行,我要吃好的!”他搶過小魚的飯卡故作霸道地說。
“誰讓你現在才來,我早都餓了……”小魚說。他們回身朝食堂走去,遠遠還能聽到兩個人開著玩笑的爭辯聲。
食堂裏,小魚要了很多菜,因為這是他們兩個人最後一次在東城的中秋。
“給,你要的書!”飛鳥放下筷子,遞給小魚一個袋子。
“忘告訴你了,我報的還是Foxbase數據庫,因為學過比較保險……”小魚說。
“早說啊,我就不用費勁地把書背過來!”飛鳥說。
“不好意思,再麻煩您把它們背回去!”小魚假裝歉意道。她當然不會早說,因為借書也是見麵的一個借口。
“國慶假期去延安,你不會不去吧?”送飛鳥回去時,小魚還不忘追問著。
“為什麼不去?!訂票吧!”飛鳥蹬上自行車朝小魚擺擺手。
望著飛鳥遠去的背影,小魚陷入沉思中。前天晚上,她和蝦仔上課回來,聊起去延安的事情。
“為什麼我不能去?”,蝦仔激動地問道。
“不為什麼,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小魚的態度也很強硬。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把我和飛鳥同時放在一個環境裏,也許可以讓你看得更清楚,到底喜歡誰?”蝦仔坦誠地解釋道。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不喜歡這樣!”小魚大聲說。
蝦仔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冰冷,他張了張嘴,卻隻字未出,轉過身大步離去。
“哎,我的話還沒完呢!”小魚著急地追上去,跟了幾步,又覺得無趣,迅速地轉回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天,他們本來聊的很好。
那天的天氣特別異常,白天豔陽高照,絲毫沒有入秋後的寒涼,一反常態的溫暖如春。到了傍晚,寒風乍起、氣溫突降,暴風雨來臨前的節奏。他們正猶豫著要不要去上課時,風忽然停了,一切歸於平靜。於是,蝦仔蹬上自行車照舊帶著小魚急速地駛進人流中。
哪知道狂風暴雨還是來了,好在發生在上課的時候。出了東平,校路上水流彌漫,泡桐樹的闊葉與枯枝落了一地,空氣中還夾雜著一股腥臭味。小魚抬頭看了看天上,紫紅色的夜空像獅子張開的血盆大口,時刻準備吞噬一切,她猛地打了一個冷戰。
“咱們得快點!看樣子還會下。”蝦仔看了看天,對小魚說道。
長延街上汙水積流成河,一下子竟分不清哪裏是路。蝦仔下了車,正在進退兩難時,有兩個男孩騎車走過,其中一個放慢速度,瞄了他們幾眼後終於停下來。他站在汙水裏,把自行車橫放在地上,對小魚說:“來,你踩著我的車上去吧!”黑暗中男生的目光單純而真誠。
“……人真好,”走過長延街,小魚重新坐上自行車,對剛才的男生讚歎不已,“如果就我一個人,人家幫忙也就罷了,可是有你在旁邊,還能這樣,可見心地很善良……”見蝦仔沒搭話,又變本加厲道,“真應該認識一下,說不定還能做朋友!”
蝦仔終於忍不住了,使勁兒地晃車,還不忘教育小魚道,“你有完沒完呀,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就說做朋友!再說我還晃,嚇死你!”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小魚連連告饒,“你也別晃了,要不還以為你娶親呢!”
因為晃車是有典故的。前幾天的《社會學》課上,講到少數民族的娶親風俗,老師笑著說,“新郎騎著自行車迎娶新娘,都要使勁地搖晃自行車,晃得越厲害就表示越幸福……”
“你說呢?”蝦仔回過頭來壞笑地問道。
小魚這才意識到這個玩笑把自己也繞了進去,隻好裝傻充愣道,“不對呀,就算是你娶親,我也應該算作婆家人才對,是吧!”
她話音未落,蝦仔的車搖晃得更加厲害了……
沒想到本來很快樂的行程卻最終以爭吵而結束。
小魚情緒低落地回到宿舍,又聽說小東西死了。“可能是窗戶沒關,凍死了!”安寧猜測道。
“今晚的暴風雨可真夠大的!”小魚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