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若裔泛起淡淡笑意,道:“嚴姑娘晚上有空麼?”
嚴姑娘?他不叫她月月?
洵月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心想這個習若裔怎麼這樣稱呼她的。
“在下想對姑娘說一些事。姑娘可否隨我一道,邊走邊說?”
“好吧……”詫異的她眨了眨眼,關上門。
洵月跟隨在後頭走了起來,不覺之中,發現這習若裔的個子已經拔了一頭高,倆年前還平視的,如今隻能仰視了。這種感覺,讓她想到了君天宇,心中泛開了酸楚。
一路上,習若裔並未說多少話,洵月跟在後頭,胡思亂想,漸漸不安。
今晚的習若裔這麼奇怪,偏往那林密的僻靜之地走。人言道,披著羊皮的狼看不出,難道,難道……她徹底慌了起來,不敢想象,如果再發生那種事情會怎麼樣。
就在她錯亂的止了步子,想辦法往後拖的時候,習若裔的步子也放緩下來,轉身對她一笑:“這倆三年,謝謝你幫我們照顧寶兒。”
“啊……沒什麼,我被門裏收留,還學了許多東西。”轉即覺得這話不對,洵月心上一驚,楞道:“師伯為何說這話……難道是要趕我走了?”
“不是。隻是感激,想告訴你而已。”
洵月暗自呼出一口氣,笑了倆聲,漸漸輕鬆的步子悠蕩起來。
“師伯約我晚上出來就是說這的?我剛才還以為……”
“以為什麼?師伯我心懷鬼胎?”
“是啊……”開朗的笑起,瞬間又察覺自己的失態,忙捂住嘴:“不,不是,沒有!沒有的事。師伯不是那種人!”
她仰起頭,看著他滿臉的笑意之時,心裏跟著輕鬆起來。
倆人在林間一左一右,她本來還挺開心,看向滿頭繁星,神色瞬間黯淡下去。
習若裔亦看了一眼繁星,開懷的抒發出來:“很美的夜空,有時候,真想摘一顆星星下來。”說著,仔細看了起來,挑了一顆微弱閃爍的紫星,滿意的笑起來。
“你不想都摘下來麼?”她捂著胸口微微的痛感,回憶那場叫人痛楚的往事,眼睛泛出了淚意。
“一顆就夠了。”說著,習若裔揮袖,往空中一握,慎重的遞到洵月的麵前:“給你,好不好?”
洵月愕然,抬頭之際,風中有一抹驚豔之色的習若裔,輕輕的說:“月月,我……喜歡你。”
她是不是聽錯了?
半晌,洵月搖搖頭,眼角的淚幹了,哭笑不得的道:“師伯怎麼和顧伝燁一樣愛捉弄人了。”
習若裔著急的將手中的“星星”又送了送,垂頭道:“不是,是真的。我……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
洵月的臉色瞬變,不可置信的望著他,轉即向後退了去。
習若裔鬆手去拉住她,才避免她跌入溝渠。
她驚愕的甩開他手:“對不起師伯,就當是玩笑,我沒聽過。”說著,轉身就跑,飛了似地奔出了林子。
臥房之中,她依然因為步子太急而心跳的咚咚作響,漸漸長籲一口氣來。揉著心口,想起剛剛那股突如其來的表白之意,恍惚如夢。終於明白,為何習若裔的目光裏,總是閃爍著不一般的光芒……
不過,她不想叫他看上,心裏,隻有那個叫她又痛又恨的君天宇。
她是不是瘋了?!
這種時候,恐慌的她竟然強烈希望,身邊有君天宇陪著。
身子蜷縮起來,一顆腦袋埋進了膝蓋裏,不知不覺中,無聲的淚的落了下去,墜在地板上,滴答滴答。
大雨下了四五日,洵月閃躲了四五日,雨停的黃昏後,習若裔止住了她慌忙的腳步。
“月月,那一晚,是我太唐突,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抱歉。”他說。
“隻當玩笑,師伯別去想了。”
“我是認真的。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不必躲著我,咱們也還是和以前一樣。”
洵月看了習若裔幾眼,鼓起勇氣:“師伯,你對我,還有大家,都很好,我一直覺得師伯是個大好人……而已。”
習若裔一怔,明白了似地,酸澀的一笑:“好,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著,匆忙和路過的師兄弟一塊兒走了。
看的他那分明的傷心,有些不忍心,可這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