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的嬉皮,手裏抓著一竄羅漢豆,不拘小節的吃著,拔了數些給她。
她謝了幾句吃起來。
“你挺自在的,一點都不怕你師父他們?”她問他。
“有你在,什麼都不怕。”顧伝燁笑道。
不是不知道,顧伝燁在背後議論她,說她不如寶兒好看,更不如嶽晨山莊的董家姐妹出落的漂亮。現在在她麵前拿她開心,她有些不太高興,轉身走了。
顧伝燁喊道:“說些玩笑都不行,丫頭你老古板了。”
她才回了頭,臉色微微好起來。
聽他說了些笑話,她忘了矜持,開朗笑起來,露出一排亮白的牙齒。
顧伝燁貪念的看了幾眼,笑道:“你全身上下沒有入眼之處,頭發和牙齒,眼睛倒是能見人,可惜是分開的。”
前一句話逗人,後一句話損人,顧伝燁怎麼這樣的呢?
她不悅的拿了手中的豆子砸去:“見不見人是我的事,你別管那麼多。”
顧伝燁嘿嘿的樂了起來,向她砸了回來,一時半會,倆人追打來。
很久也沒有放肆的洵月大膽的撒了所有豆子砸向了顧伝燁,沒想到顧伝燁躲開,反而叫剛來的習若裔砸了個正著。
滿臉作痛的習若裔,俊臉擰成一團。
洵月噤若寒蟬,心想幸好是砸到習若裔了,要是砸到上官清這樣的,她麻煩了。
“師伯,我不是有意砸的,你沒事吧?”她小心的問著。
“哦,沒事。”習若裔搖了搖頭。
“師兄,你雜事忙又完了?”顧伝燁抖抖身上的碎屑,輕蔑著看了習若裔一眼。
“是啊,柴火什麼的都添好了,水也打好了。今晚大家可以洗個熱水澡了。”
“看來師兄還挺滿足的,做了多大的功勞啊?!”顧伝燁嗤笑。
洵月曉得顧伝燁瞧不起習若裔,有些不平的撇撇嘴:“習師伯把門裏的雜事都包了,還要照顧寶兒,比某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勤快多了!”
“都是小事。”若裔望著洵月,臉上浮起了淡然的笑容。
“還有什麼要忙的?我幫你。”
“我來吧,你們練完武,多休息些吧。”
顧伝燁眯了眼前倆人一眼,挑起眉來:“師兄你瑣碎事真多,清師兄那兒交代的,忙完了?”
“交代的?這……”習若裔想了半晌,大驚失色道:“哎呀!我這就去下山收銀子。”
說著,習若裔匆匆忙忙往外頭趕去了。
顧伝燁告訴洵月,說上官清與幾個師兄弟為鏢局押鏢,那鏢局拖了幾月都沒付銀子,說好今日去拿,如若不然,又要等上數日。
“師父催了許久,這個二師兄,稀裏糊塗,拿芝麻丟西瓜。”
洵月沒有附和點頭,看著山下走走跑跑的習若裔偶爾還跌上兩腳,她眨了幾眼而已。
一天傍晚以後,洵月哄著寶兒早早睡下,才出了門,聞得一股熏人發嘔的酒氣,忙掩住口鼻。
自稱千杯不醉的上官清此刻跌跌倒倒,一臉的難受樣,一看見她就投來了痛恨的目光。
洵月很為難,想上去扶還是不扶呢?不扶,他快跌進水槽裏了!算了,看著他腳下一摔,她扶上去了。
上官清推的她老遠,罵了一聲:“滾開!別碰我!”
眼眶瞬間就熱了,她的後背跌在柱子上重重的發疼,看著上官清搖搖晃晃的走遠,她屏住呼吸,擦去了奪眶欲出的淚水。
倆位小師弟路過時候,說董家大小姐出嫁了,上官清很傷心,師父也勸不了,夜夜買醉而歸。還說:
“還有新聞呢,那個愛出風頭的步君風遭受十多個高手的圍攻,官府這次是下了狠心抓他,死定了的。”
“抓得好,什麼仗義出手,拔刀相助!搶人的威風,活該!”
洵月不露聲色的收了步子,聽的聚精會神,突然傳來了寶兒的笑聲。
寶兒衝出了屋子,追著外頭滿天的螢火蟲,一路狂奔。
洵月在後頭追著,夜漸漸黑了下來,擔心寶兒出事,加快了步子。
寶兒人是傻,有一股子狂勁,跑個不停,飛快的在她眼前消失了蹤跡。
哎呀!她跟丟了!
黑暗中,看不清視線的她,四處呼喚著寶兒的名字。林中晃了個影子,她誤以為是寶兒,跟了過去。
那人在她眼前踉蹌倆步,嘭的一下倒了。
遠處火光四溢,吵吵嚷嚷的人追過來,她抬起頭,看見不少凶神惡煞的麵孔在火光中,附近轉悠。
地上的人,久違的鬼臉,讓她想起了師兄弟的那些對話。
是步君風!
“誰……”地上的人吃力抬起了頭。
“是我,咱們見過一次的。”洵月說。
步君風悶哼了一聲,被她扶了起來,引她走向了後山的地窖。
地窖下麵,洵月分明聽見了寶兒的歡聲,想打開地窖的門,去看看寶兒先。可是步君風這邊要被發現了怎麼辦呢?她不敢輕舉妄動,等了會兒後,寶兒聲音小了,好像是被上官清帶走了。
轟隆隆聲音踏過了地窖的門,踩在上方,她的心提了起來。吵雜聲一片,男男女女,口裏罵得乒乒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