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裝女子跪走道花奴身前,細聲細語的說道,“啟稟娘娘,奴婢在有司那裏查過了,長公主內闈是四個丫頭在侍奉,分別稱為春花夏草秋葉冬雪,除此之外,外院還有十二個丫頭在照顧長公主的飲食起居,名字已經記得不清楚了,如果娘娘想要,奴婢這就去查,稍後再來回稟娘娘。”
花奴搖搖頭,“不用了,你隻需要把那內闈中侍奉的四個丫頭的詳細背景給本宮就好,本宮自有主張。”
“諾!”宮裝女子應聲,叩了叩首,就站起身趨步走了。
“等等!”花奴招招手,宮裝女子聞言,立刻掉轉頭過來,跪下,問道,“娘娘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花奴陰鷙的眼睛盯著燈盞上跳躍的燭火,半響,開口說道,“你著人接近那些個丫頭,讓她們隨時隨地把鄭子蕭的消息傳給本宮。”
“諾!”宮裝女子領命,退了下去。
花奴身著五彩鳳衣,搖曳在亮堂堂的宮室裏,暗自思量道,她還真的不信扳不倒鄭子蕭了!隻要失了鄭子蕭,上官冰的赤劍和霽月教就會少一個軍師,孤立無援。日久,這兩者都會不保,或者難保,那時候,她可以報仇了,而且天山雪王那邊,也更好交代了!
隻有三天了!三天,隻要這三天過去了,鄭子蕭就會嫁入遼國,以遼國的那譚深水,怎麼可能嗆不死鄭子蕭?
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在這三天之內,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畢竟,像鄭子蕭那種聰明伶俐,怎麼會乖乖的束手就擒?
花奴緊握拳頭,一定要讓這些事情按照固定的軌道運行!
東宮
鄭國東宮太子殿下蕭衍正在宮中不停的走來走去,一會兒也沒有消停下來,怎麼辦?怎麼辦?隻有三天了啊!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了,可是他還沒有想出對策,誰讓鄭帝一直手握京州兵權從不假於人手呢!圍在公主府的那些個侍衛,與自己的命令相比,他們更會聽聖旨!這個是絕對無疑的!
此刻的蕭衍,頭發淩亂,衣衫不齊,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太子風範,誰叫他正在為鄭子蕭這一件棘手的事情急得焦頭爛額呢!
“殿下,”一個老頭子從一堆跪在地上的大臣堆裏爬起來,戰戰兢兢的對蕭衍說,“殿下勿憂,遼將射寒疆身份顯赫,長公主常年流落在外,也許願意嫁入遼國,尋求一份安穩也說不一定啊!”
趴在地上的那些大臣全部都不敢吭聲,雖然說得的確在理,可是畢竟蕭衍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懂蕭衍的意思,不敢盲目表態啊!
蕭衍不聽這話還好,聽到這話,氣得一腳踹過去,大罵道,“廢物,皇妹怎麼可能願意嫁入遼國,她喜歡的明明是……”
是誰?紫舟木?衛宇?還是另有其人?反正不是射寒疆那個大頭鬼!
“是是是!太子殿下說得對!”一群大臣連忙隨聲附和。
“唉!”蕭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些匍匐在地的人,歎了一口氣,道,“鄭國白養你們這麼多年!”
“是是是!”那些個大臣唯唯諾諾。
“不如這樣,”又一個大臣從人群堆裏爬起來,道,“我們先著人打探長公主的消息,看看她是何想法,然後裏應外合,再做打算,這樣豈不是會更好?”
“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蕭衍點點頭,一甩手,“一群廢物,全部都給我滾蛋!”
“是是!謹遵殿下命令!”那些大臣聞言,長籲了一口氣,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其實,這個蕭衍,的的確確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長公主府
府內,鄭子蕭躺在藤椅上,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扳著手指頭,心不在焉的數道,“三!二!一!”這麼快啊,一轉眼,就隻有三天了!
真的要嫁給那個叫做什麼射寒疆的遼國將軍嗎?鄭子蕭問自己,她和紫舟木,注定了是有緣無分嗎?
她懊惱的耷拉下腦袋。
“長公主!”一個丫頭捧著一件大紅的嫁衣走進來,跪下,把衣服舉過頭頂,開口說道,“這是公主的嫁衣,請公主試穿,如果有不合適的地方,奴婢立刻著人去改。”
聲音不卑不亢,舉止合乎常理,穩如泰山。
鄭子蕭看著她,哼!叫我試,我還就偏偏不試了!手一揮,道,“拿開,本宮不穿!”
“是!”那丫頭聞言,也不加勸,抱著嫁衣就離開了。
“慢著!”鄭子蕭叫住她,“我叫鄭子蕭,你呢!”
宮裝女子聞言,轉過頭來,福了福禮,開口說道,“奴婢夏草!”
語畢,人又離開了!
夏草?鄭子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忽然就覺得這個丫頭,有幾分奇怪,但是具體是哪裏奇怪,她又說不上來,觀察了這些人這麼幾天,這種感覺,卻還是在腦袋裏晃,怎麼都沒有散開。
不一會兒,鄭子蕭又聽得那女子走了回來,卻隻是在門外止步,停下來呆在那裏等待吩咐,沒有進來。
過了一會兒,又一個丫頭捧著幾盒糕點走進房,一一擺在桌上,收拾好,就側立在一邊,沒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