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還真的是恰到時候,一來化解了尷尬,二來維護兩位公主,意在職責鄭子蕭不識大體,故意刁難不知道她身份的兩個人。
鄭子蕭這才仔細打量鄭帝的形象,他五十上下,胡須很長,身著明黃龍袍,體型極胖,肥墩墩的臉上積聚了好些鬆散的肉,眼睛有些虛幌,全然一幅老態龍鍾的樣子。
“長公主請接旨!”一個尖尖的宦官聲音傳來,他輕輕跪下,對鄭子蕭行禮之後,又爬起來準備宣旨。
哼!鄭子蕭笑了一下,不理睬他,自己喝茶品銘。
“這……”,那人見鄭子蕭擺這麼大的架勢,著急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鄭帝。
鄭帝見狀,繼續說道,“既然封了長公主,那麼就擇日啟程,與遼將成親,從此兩國結為秦晉之好!”
鄭子蕭繼續不以為然的笑笑,羊毛從養身上出,她就知道這個人會來這麼一招。
想要讓她乖乖就範,下輩子吧!雖然,雖然貌似看樣子她的確還沒有能力逃出去。
霎時,一個顫巍巍的老夫子走了出來,躬身對鄭帝拜了幾拜拜,開口說道,“老臣夜觀天象,斷出十日之後便是大吉之日,那時候,鳳星現世,南方帝氣凝聚,可譴我們長公主南下和親,擇日完婚。然後萬無一失,事成矣。”
鄭帝輕輕的摸摸胡須,這果然是一個知心的大臣,所言全合其意,於是,他開口高興的說,“好!就按照愛卿所言的去辦!十日之後,長公主起程,前往遼國。”
“不可啊!不可!”另一個聲音傳進鄭子蕭的耳朵,鄭子蕭抬頭看去,是誰要幫她?
隻見那個人見勢頭不對,立刻走了出來,對鄭帝說道,“古者婚姻皆有固定禮數,尤其是大國之間,更是分得清明,天子一年,王侯半年,士人三月,庶人一月,哪裏有十日的道理?封建禮數,誠不可廢啊!”
鄭帝不悅的皺眉,有幾分猶豫,開口問道,“那依馮愛卿所言,此事該當如何?”
被稱作馮愛卿的人想了想,說道,“依禮,應當先由遼國下聘禮,再行商量。畢竟長公主金枝玉葉,遼將射寒疆身份尊貴,不可怠慢,否則他人豈不是笑話我們鄭國不知禮儀,屈了兩國威名??”
鄭子蕭見狀,兀自思量道,自己要不要出去說兩句呢?雖然是微不足道,可也畢竟是對剛才那個人的一種回應吧!
鄭帝龍椅右側一個衣著華麗的宮嬪見此,微微的顫了一顫,對朝中一個大臣使了使眼色,於是不一會兒,又有一個人走出來對鄭帝諫言道,“亂世如斯,該當一切從簡。”
“嗯!”鄭帝點點頭,“那好,那就……”
但是,鄭帝的話還沒有說完,鄭國東宮太子蕭衍卻昸的一聲,一個不小心,把桌子上的酒杯碰到了地上,“啪”的一下子,碎為幾片,聲音清脆響亮,生生打斷了鄭帝正在說的話。
蕭衍就要站起身,賠禮道謝,一名大臣卻搶先走過來說道,“恭喜我帝,太子殿下的此事,征兆為歲歲平安!因此,依老臣之意,長公主赴遼之事最少也要推到明年開春,那時候,依公主之禮遠嫁,一來促進鄭遼兩國和和睦睦,二來遵循禮儀,真可謂兩全其美啊!”
鄭帝聞言,眉頭一皺,不悅的說,“此事容以後再議!”
於是一瞬間,所有的大臣都閉口不言,慢慢的退了下去,而蕭衍,則是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鄭子蕭靜靜的看著他們,爭吧吵吧!反正她現在都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拿起筷子,鄭子蕭不顧形象的開懷大吃起來,她相信,她的飯菜,早就被下了化功散,所以與其餓肚子,還不如高高興興的吃飽。
終於吃飽了,鄭子蕭拍拍肚子,看向周圍的人,忽然就注意到鄭帝附近的女子,眼見著有幾分麵熟,仔細想想,才記起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靈山上與上官冰相鬥的花奴。
鄭子蕭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鄭帝會對她窮追猛打了,床邊風嘛!自古以來有幾個帝王把持得住?
看來,十日之後,她不想前往七尺河,那都是不可能的了!
結果,事情果然不出鄭子蕭所料,第二天一大早,鄭帝就頒下了聖旨,命鄭子蕭在十日之後,以鄭國長公主的身份,啟程前往七尺河,與遼國聯姻,擇日與射寒疆完婚。
鄭子蕭一如既往的睡到下午才起來,她拿起鄭國頒下的聖旨橫著看了一看,一甩手,毫不猶豫的就丟了出去。
一個宮裝女子見狀,默默地走出去,拾起聖旨,輕輕的放在了高閣之上。
“出去!”鄭子蕭掃了她一眼,覺得十分不高興,誰讓她被關在這裏,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呢!
“是!”那女子毫無懼色,不留痕跡的走開了!
鄭子蕭看著她,咦?還真的就出去了?
鄭國後宮
“皇後娘娘,”一個宮裝女子悄悄地走進一間宮室,踱步道一個貴婦身邊,跪下道,“皇後娘娘,鄭子蕭被關在公主府,沒有鄭帝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那個貴婦慢慢的抬起頭來,映出一張妖豔的臉,不是別人,正是花奴。
花奴聽完宮女的彙報,點點頭,站起身在偌大的宮室裏來來回回的走了幾圈,道,“他命令誰貼身監視鄭子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