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還有人膽敢冒充錦衣衛?”
這時,有一道像是雞被掐住脖子的尖叫聲響起,極富特色。不多時,二十多個錦衣衛越眾而出。
梁縣令先是一驚,明顯是認出了最前麵那個白麵馬臉錦衣衛,繼爾大喜:“金大人大駕光臨可太好了,這一下假李鬼撞上真李逵,哈哈!”
瑟兒在旁邊臉刷地變了,暗中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準備好隨進發起攻擊。
甘琳靜靜地站著,掃眼看了一圈,來的這些錦衣衛沒有一張熟麵孔,卻也不怵。她晃了晃手裏的令牌,淡定的說:“金大人是吧,我這塊令牌是奚樵少督公親手所頒發,怎麼會是冒充錦衣衛?”
或許是太監都有一種怪僻,這位金大人也跟奚樵一樣畫妝,隻是沒有濃墨重彩,而是描繪得格外精致,透著一股陰柔。他聽到甘琳提起奚樵,本來還有一絲笑意的臉,瞬間變得森寒,陰惻惻的說道:“敢拿奚樵來壓咱家,找死!”
甘琳明白了,這位金大人跟奚樵不對付,要拿她的令牌做文章,十有八九是拿她當證據,向錦衣衛都督或者是更上層的主子,去告奚樵的黑狀。
梁縣令馬上狐假虎威的喝道:“爾等逆賊還不束手就擒!”
瑟兒叫道:“小姐先走……”
沒想到金大人實力強橫,沒等瑟兒說完,就閃電般掠來,一掌拍飛了瑟兒的頭,探手扣住甘琳的脖子。他的速度太快,所有的動作都在數息間完成,保護甘琳的幽靈軍高手都沒能反應過來,就見她已落入敵手。
瑟兒倒飛出去,生死不知,甘琳看得大急,也不想跟來的護衛們做無謂的犧牲,趕緊喊道:“不要管我,衝出去,給奚樵大人報信!”
充當甘琳護衛的都是幽靈軍,被錦衣衛俘獲,麻煩就大了,不僅是她,連整個甘家都要被株連。反倒是甘琳的令牌是奚樵親手給的,不見得就是死罪。
在甘琳喊完之後,那些幽靈軍都不戀戰,分從各個方麵突圍,很快就從錦衣衛跟官兵的包圍圈裏衝出去,被抓的僅有那些從災民裏抽調的人。
金大人果然沒有直接處死甘琳,對那些護衛逃跑也沒追趕,直接捆上甘琳回京。
甘琳被捆得像棕子一樣,綁在馬背上,途中錦衣衛歇息時,半晌也沒人過來問她一句,也沒人給她一口水喝。她那個恨呐,尼瑪就算是要跟奚魔頭鬥,好歹也讓她活著回京,才有利用價值吧。
想想她也是倒黴得天怒人怨了,用幽靈軍假冒錦衣衛,嚇退官兵,卻引來真的錦衣衛,且是與奚樵不同派係,將她擒往京城。
甘琳眯了眯餓得發花的眼,嗓子眼也渴得冒煙。她知道那些錦衣衛是故意不管她,就算是開口討要食物跟水也是自取其辱,就一直強忍著。
“還挺硬氣的,算了,給她點水,別等沒回京就死了。”
隨著金大人的尖細聲音響起,甘琳被喂了一杯水跟一塊發硬的饅頭。好在前世江東縣瘟疫爆發的時候,她連觀音土跟樹皮都吃過,發硬的饅頭在嘴裏慢慢潤濕後,倒也咽得下。
就這樣,甘琳每天都隻是被喂這麼了一點食物跟發硬的饅頭,熬得頭昏眼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地頭兒,被扔在地上。
過了好久,久到甘琳以為自己都被遺忘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響起,由遠及近,直到一道重物墜地,砸落在甘琳身邊不遠的地方。
“誰給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用這個蠢女人來算計本座?”奚樵的聲音響起,似乎對方用甘琳來算計他,令他扼腕。
不多時,一雙精致的厚底皮靴尖停在她鼻尖前,靴尖上鑲著一顆貓眼石,映亮了甘琳有些散亂的視線。她仰起臉,很努力的凝神一看,可不就是奚樵那個魔頭。
從靴尖上鑲的貓眼石的成色看,就是價值不菲,由此可見奚魔頭是如何的奢侈。
甘琳突然閃神,感慨奚樵奢侈時,被他用腳尖撥了撥,然後說了聲:“沒死吧?”
你這斷子絕孫的魔頭才死了,甘琳腹誹著,恨不能罵他個狗血淋頭。不過,相比奚樵,金大人更可恨,她得借助奚樵這把刀,宰了金大人才好。
被奚樵踹進來砸在地上的,自然就是金大人,此時的他哪還有之前的囂張,鼻青臉腫的倒在地上,連移動身體都困難,眼裏滿是驚恐絕望的眼神。
“沒死就起來吧,地上睡著很舒服嗎?”奚樵又用腳尖撥了撥甘琳,語氣有些不耐煩,“別裝死了。本座不會處置你,以後你就是錦衣衛九統領。”
甘琳要是能動,都想抽他了。尼瑪的,誰是喜歡在地上睡嗎,不知道她是沒法動嗎?
奚樵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彎下腰伸手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