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戰速決(1 / 2)

聞言,常行芝的目中已經浮上了一層霧。她伸出另外一隻手溫柔地覆在祁宣的手背上,聲音中已經帶了哽咽。

“其實臣妾早有退縮之意,隻是……不敢向殿下開口;如今,趁尚未引火上身,不如咱們就借此抽身吧。”

一句話說到了祁宣的心坎上,饒皇後生前不喜兒媳常行芝作風散漫,又逼唯一的兒子祁宣激流勇進。兩人的結合,不過是一雙貴女紈絝遊戲人間的隨波逐流、卻不曾想會有朝一日竟也能生出同甘共苦心意相通的靈犀之感。

他注視著常行芝久久沒有說話。

“父王讓三王監國,不外乎也是為了等印墨寒回來主持大局。如今,我若隨意放棄監國之權,表麵上遠離紛爭,卻也會淪為魚肉.,不如投靠大樹尋求蔭蔽。”

常行芝見祁宣已經打定主意,軟軟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切都由殿下安排,臣妾會一直陪在您身邊。”

卻說無為寺這邊,淮陽王妃已死,然而其餘逆反之人當然不能赦免,在阮酥示意下,皓芳正要拿下淮陽王府其他人,祁清平已一聲冷笑擋在人前。

“阮酥,你想借機生事嗎?”

“何來借機生事?”阮酥也笑,“說起來聖上親封六王妃為皇後操辦法事,然而淮陽王妃卻意圖不軌驚擾皇後亡靈,六王妃這般偏袒罪魁禍首,難道這件事你也有參與?”

看著她陰寒的笑意,祁清平隻覺得恍若又回到了當日在祁念府邸牢獄中被眼前人處以生剮之刑時的無助與淒惶。她受了那麼多的罪重新回來,當然不是讓人再度生吞活剝的!於是盡管內心極度不安,祁清平強作鎮定地招手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祁清悅過來,亦咬牙回敬了阮酥一個齒冷的笑。

“既然七皇子先一步入宮請聖上裁決,那本宮便也去宮中一趟,隻是淮陽王妃死因蹊蹺,且又涉及皇親,若沒有皇上的旨意,誰敢妄自定案,休怪本宮不客氣!”

然而這番夾槍帶棒的話卻讓阮酥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似乎心情極為愉悅。

“說了這麼多,是想……逃嗎?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她抬高了聲音。

“另外,六王妃包庇賊凶,意圖對先皇後不敬,也給我一並拿下!”

“阮酥,你敢……”

她話音未落,卻見皇城司的人已縱身掠起,首當其衝便擒住了淮陽王的獨女祁清悅。隨幾人來到小佛堂的大多是在妙音閣中抄經的貴女女眷,如何見過此等架勢,不由嚇得驚叫,祁清平也是臉色發白,那虛張聲勢的體麵也在這一刻奔潰瓦解,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也在阮酥的計劃中!她扶著荷香的手踉蹌退縮,見人朝她撲來,想也沒想便把荷香往前一推,自己側身便往人多的地方跑。阮酥看著她慌不擇路逃竄的樣子,喊了一聲玄瀾,隻見青瓦上飛下一個少女,單腳便在人的下巴上一踢,祁清平痛呼出聲,頹然倒地間隻覺肩胛骨一痛,已經被人死死按住不能動彈。

見人已拿下,阮酥吩咐離開,正要撤走,卻見寶弦急急過來,低聲。

“小姐,不好了,六王夫婦半路遇襲,人已經……”

阮酥臉上的笑意頃刻收住,旁邊的祁清平愣了一秒忽地大笑出聲。

“阮酥,你以為就隻有你才能當黃雀嗎?你若乖乖求饒,或許本宮還可以放你……”

一巴掌把她接下來的話生生地卡在了喉口,祁清平雙目發紅,瘋也似地往上湊隻恨不得把阮酥咬下一塊肉,可對上她嗜血吃人的目光,身體不由瑟縮了一下!

這般情景落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是又驚又疑,誰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皆安靜下來

阮酥陰寒著一張臉轉過身子。祁宣、常行芝的死顯然與祁澈脫不了幹係!雖然淮陽王府表麵上隻是一個空殼子,可是王府欲在皇後法事上起事一旦傳到嘉靖帝的耳中,身為姻親的祁澈自然也會受累!是因為怕人回宮稟明一切,迫自己失勢,便亟不可待地殺人滅口嗎?若是如此,阮酥幾乎可以預見到他下一步的打算,無非便是拿下自己,最後死無對證正好來個禍水東引,讓她成為罪魁禍首!

真是簡單粗暴啊!阮酥本打算與他們下一出慢棋,卻未曾料到竟逼得祁澈狗急跳牆,已經放棄和她勾勾饒饒唇槍舌戰浪費時間。她不想讓這場戰役無限拉長,對方的想法顯然和她如出一轍!既然如此,那便速戰速決,對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