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殿下還不放他們進城?”
祁瀚目光變幻,好半天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看在女史的麵子上,讓他們進來!”他笑了笑,表情有些古怪。
“不過既然你們是以公事前來,那本殿下便不能以朋友相待了;等以後你以阮酥身份單獨拜訪,我定會好菜好酒相陪,與你不醉不歸!”
“那阮酥先謝過殿下。”
盞茶功夫,玄洛便帶著部下前來見禮。祁瀚領著阮酥移到正廳,他擇上首坐下,麵上冷峻一片,也不叫玄洛起身,十足地擺起了譜,嘴上還不客氣道。
“稀客啊,本殿下以為隻在皇城司得見九卿大人,不想在這邊城小鎮還能一睹真顏,幾月不見,大人越發容色逼人了。”
玄洛身而不全,偏生又長了一副絕色容顏,初封稟筆內侍時,曾被人議論以色侍君,直到他執掌皇城司展露鐵血手腕,這些謠言才逐漸平息。祁瀚故意含沙射影提起這忌憚話題,還用那樣討打的調侃語氣,顯然便是尋玄洛的不痛快了!
如此錙銖必較,實在讓阮酥頗為無語,聽到祁瀚手下的噓聲,阮酥十分氣惱,正想反駁,然而想到有求於人,生生住口,有些忐忑地看向玄洛。
隻見玄洛直起身子,笑得一派和煦。
“謝殿下美言,殿下倒是越發英猛了,小兒夜哭若提及殿下名字效果定當更勝從前。”
此言一出,連祁瀚的人也忍俊不禁,被他冷冷一瞥,紛紛噤聲,而玄洛帶來的人已經很給麵子地哄堂大笑。
祁瀚因生來勇猛,駐守南疆又驍勇善戰威名遠揚,被人稱為戰神轉世,同時也莫名成為民間婦人恐嚇頑劣稚童的有力武器,被形容得三頭六臂,虎背熊腰,還凶神惡煞,很是怵人。
祁瀚雙目圓睜,玄洛扳回一局,亦不慌不忙與其對視,彼時四目相接,誰都不肯率先移開視線,竟存心要比個高低。
阮酥頭大,其他人也看傻了眼,誰能料到各自的大人竟都有此孩子氣的一麵?互相揭短也罷了,現在還較真起來了?!然而想到不能在對方麵前給自己的主子丟臉,紛紛也尋找目標彼此怒視!
玄洛的人出自皇城司鐵血酷刑中摸爬滾打,而祁瀚的人也久經沙場曆經生死。
雙方都是狠角色,一時間,大廳中箭弩拔張,氣氛緊張,似乎隻差一把火,便能火拚起來。
阮酥咳嗽一聲,從嚇傻了的婢女手中取過茶壺,倒滿兩杯茶,分別遞給祁瀚與玄洛。
“說了這麼久,你們就不口渴?”
其他婢女會意,連忙伺候其他諸人,如此一忙活,兩人才在眾人的搗亂下堪堪錯開了視線。
見祁瀚沒有下一步動作,而玄洛仍然站著不動,阮酥小聲提醒。
“師兄別忘了正事。”
玄洛輕笑一聲,似也覺得為爭一時長短太過幼稚,正色道。
“想必女史已向殿下說明我等來意,不知殿下考慮如何?”
“好說!”
出乎阮酥意料,祁瀚答得豪爽,麵上的表情卻有些不懷好意、
“不過本殿下有一個條件!”
玄洛也笑。
“殿下請講。”
“古有高力士為李太白脫靴研磨,今日本殿下也效之,便請大人為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