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靴研磨(2 / 3)

玄洛亮出了令牌,守將們果如祁念所言,目中無人張狂至極,完全不像其他城郭那般很快開門迎客,隻語氣生硬讓眾人稍等,便沒有多餘動作,更別說什麼端茶送水之類的了。

被祁瀚冷遇,玄洛也不惱,氣定神閑找了個背陰的地方下馬站著,似已做好了長期等候的準備。阮酥知道兩人的過往,生怕祁瀚一個不高興,把眾人曬到天黑,在玄洛伸出手扶她下來後,便徑自走向那守官前。

“這位官爺,勞煩轉告三皇子殿下,阮酥求見。”

那守官一愣,之前見阮酥坐在玄洛馬前,周身都被兜帽鬥篷覆住,沒想到竟是個女子,再見她零落的短發,霎時便認出了她的身份,冷峻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一絲微笑。

“原來是女史大人,三殿下已交代,若是女史前來,必將恭迎。”

說完便打開城門,阮酥正要招呼玄洛等人,那守將忙出言製止。

“女史大人,那幾位大人還得等三殿下的口諭……”

偏生玄洛也不生氣,示意讓阮酥先進去,阮酥暗自奇怪,卻也不敢耽誤,和冬桃兩人隨守官一起打馬進去。

祁瀚的府邸在登州府城北,地處整個城郭最高點。整體建築隨地形呈旋轉上升,周圍植被茂盛,種滿各式花草,然而卻也因主人疏於修剪,那些花木都長得頗為放肆,很是絢燦鮮活,彼時正是鳳麟花盛開之時,紅彤彤一大片,遠遠望去狀似紅霞,府邸亭台樓榭掩在其中,恍若天上人間。

祁瀚一身墨色窄袖常服,站在一方飛亭前,見阮酥兩人由遠及近,隨手折下了一枝鳳麟花,捏在手中把玩,鷹目中難得地透著笑意。

“你不在京城閨中老實呆著繡花,到處亂跑。不過既然到了登州,本殿下自然會盡地主之誼。說吧,想吃什麼,我讓人準備。”

隻字不提寶城郡之禍,也不提阮酥之行的因由,卻隻是朋友間的日常寒暄,更是忽視阮酥那一頭突兀的短發,開門見山間卻也一下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仿若兩人已是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阮酥微笑,依舊朝他行拱手禮。

“三殿下好意阮酥心領,不過既然殿下已知阮酥的目的,那下官也長話短說,寶城郡告急,太子殿下退居蓉城,隻等殿下援兵。”

“下官?”祁瀚摸著下巴,從鼻子中哼出一聲笑。“怎麼?朝廷是沒有人了嗎?竟隻派你一個弱女子和城外幾個閹人來求助?”

這話中的鄙夷之色顯而易見,似乎是怕阮酥氣惱,祁瀚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你是極不錯的,真讓人刮目相看!”

祁瀚向來狂妄,能得他一句誠心讚美的人實屬不多,然而阮酥卻沒有多高興,總歸還是因他對玄洛那不遮掩的輕蔑,讓她不太舒服。

“九卿大人為皇上效力,之前與殿下交手,實乃奉命行事。能從插翅難逃的皇城司毫發無損出來,殿下通透,想必也明白此中的機緣。”

祁瀚目光冷凝,顯然落於皇城司之手狼狽逃離的曾經是他不願回憶的,然而事後仔細回想也知道,憑借玄洛的本事,若非他有心放水,自己也不會僥幸遇上阮酥,順利脫身。他靜靜看了阮酥一會,繼而歎道。

“我倒是忘了玄洛是你的師兄,既然你不愛聽,那本殿下不提就是。”

這氣鼓鼓的妥協摸樣倒真像稚歲孩童怕失去玩伴的掙紮讓步,阮酥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