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阮酥目光堅定。
“千真萬確,我改服師兄的藥方之後,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許多,我們尋常人當然不懂這些藥理,隻是連太醫也不懂嗎?母親今日又給我送參湯,真不知是何用意啊?”
阮酥的病不宜服用補藥這點,其實很少有人知道,還是某次來出診的資深太醫提出的,萬氏隻當不知道,反而命人給她藥裏多加些補藥。
其實萬氏給阮酥請太醫,也就是從梁太君到阮府之後才開始的事,之前幾乎都是由她自生自滅,可阮酥卻偏偏說是自小就請,萬氏當然不能否認,誰料到阮酥會把人參的事扣在裏頭,倒搞得像是萬氏從小就給她服毒,她如今才這樣體弱。
萬氏有口難辨,感受到梁太君猜忌的目光,她連忙換上一副震驚不已的表情。
“竟然有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補藥還會害人,但咱們家請的太醫,誰又及得上九卿大人呢?不知道也不為怪,酥兒也是多心,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早些說出來,把他們換了便是,卻又多花個心思熬兩幅藥,搞得防賊似的。”
阮酥心中冷笑。
萬氏就是比她女兒阮絮狡猾得多,變臉比翻書還快,不僅把事情推個一幹二淨,還暗示梁太君自己疑心重,有意防著嫡母。
將軍夫人黃氏見事情出現了反轉,自己的小姑子明顯在這丫頭手上討不了好,連忙笑著打岔。
“好了好了,原來是一場小誤會,大小姐也莫要多想了,你娘正是疼你,才舍得花大把銀子用上好的補藥,誰知道是好心辦壞事呢?你若還要較真,倒叫人笑話了!”
姑嫂開始唱雙簧,阮酥便故意委屈地道。
“酥兒哪敢較真,原本酥兒就想保全母親美名,悄悄把湯倒了完事,謝媽媽卻仗著是母親身邊的人,與我揪扯不休,還要惡人先告狀,說我目無尊長。”
阮酥話頭已經引到謝媽媽身上,萬氏當然不能假裝沒有聽見,但她若是不保身邊人,以後誰還敢替她賣命,於是她假意斥責道。
“不知好歹的老貨!還不給小姐賠罪,求小姐原諒!”
謝媽媽早在事情反轉那刻渾身顫抖起來,此時萬氏一喊,她便知萬氏隻是要給阮酥一個台階下,並不會真的責罰自己,馬上爬了過來,又是磕頭又是扇自己耳光。
“奴婢知錯,求小姐看在奴婢不知情的份上,別與奴婢計較。”
阮酥退後一步。
“咦?我何曾計較,方才分明是媽媽自己非要拉我到老夫人麵前對質,如今鬧得大家都知道了人參的事,壞了母親的賢名,卻不該求我原諒了,你該求母親原諒才是。”
萬氏氣得幾乎吐血,她以退為進,料想阮酥不好意思真和謝媽媽計較,沒想到她四兩撥千斤,又把球拋還了回來,她麵皮抽動,聲音都有些打抖。
“這樣目無主子的奴婢,有什麼好原諒的,拖出去打二十個板子!”
阮酥目送鬼哭狼嚎的謝媽媽被拖下去,對萬氏展開盈盈笑意。
本來現在她還沒功夫尋上萬氏,沒想到她好了傷疤忘了疼,倒自己來找她的不痛快,那麼她便趁著黃氏在場,將事情鋪開來,也給她們將軍府一個警告,阮酥,即便暫時失勢,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物,咬你一口,便要你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