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巷生瞥了眼地上的兩人,有些疲憊道:"把人帶走吧,動靜鬧的太大,如果驚動了警方,南總可要擔上個故意傷害的罪名。"
南風瑾:"……人你可以隨便處置。"
語氣平淡的宛如地上的不是人,而是可以被隨意對待的阿貓阿狗。
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憐憫,也沒有任何的法紀可言,他做事情憑的都是心中自有的行事準則。
這根本就不是在正常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一個正常人,該有思維模式。
宋巷生:"做錯了事的人,收容他們的地方是巡捕局,是監獄,南總難道連這點都不知道麼?"
張助理看了眼南風瑾,想要暫時先把人帶走。
但鄭斌理對於他們這群人早就避之如蛇蠍,下意識的就想要向唯一還算正常的宋巷生求救,他掙紮著想要抱住宋巷生的腿。
南風瑾看著他伸過去的胳膊,眸光一寒,下一秒,腳就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鄭斌理發出劇烈的慘叫聲,竟然就那麼直接疼暈了過去。
宋巷生看著他冰冷的沒有任何起伏的眸子,駭的後退了一步。
這一瞬間的對視,宋巷生有種感覺……南風瑾他瘋了。
宋巷生向後退了一步,正好靠在了江君驍的身上,身後的溫暖,讓她心下的駭然消散了一點,她瞥開視線,"南風瑾請你帶著你的人。一起離開。"
然而南風瑾卻站在原地,一動都沒有動。
宋巷生抿了下唇,她說:"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什麼都改變不了……陳恩瑞在我這裏永遠不配得到原諒,同樣的,你也是。"
南風瑾腳下碾著鄭斌理的手,走到了她的身前,眸色深黑暗無光線,他說:"……巷生,無論你原不原諒我,我都不打算放你走。"
他會留住她,留在身邊。無論是任何方式。
宋巷生眼眸清豔:"南風瑾,我這個人很能忍,特別能忍,但是我一旦決定重新開始,他就永遠翻篇了,不管當初有多麼喜歡。"
她對他隻有恨,再沒有心動和愛。
"我不在意。"他說,"你留在江君驍身邊,就不怕……江家失去他們唯一的兒子?"
宋巷生腦中的神經驀然一緊。
江君驍:"南總,你威脅一個女人算什麼男人?"
南風瑾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照舊眸色深深的看著宋巷生。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從來不會誇大其詞。
在南風瑾轉身準備走到時候,宋巷生看著他的背影,卻驀然開了口,她說:"……南風瑾,陳恩瑞說,她在水下聽到了小寶的呼救聲,你呢?你是真的沒有聽到,還是……為了救心上人,放任我的孩子去死?"
南風瑾挺直的身體驀然一僵,眸光在刹那間驟然渙散了下。數秒鍾的時間連眼眸都沒有眨上一下,他沒有回頭,像是被定在那裏一般,"你說,什麼?"
宋巷生:"……陳恩瑞親口對我承認,她在水下聽到了小寶的叫喊聲,南總一向耳聰目明,難道要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有聽到嗎?"
"先生。"
南風瑾踉蹌了下,張助理連忙扶住他。
南風瑾撐著他的手臂,站直了身體。
南先生離開了,宋巷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握緊了手掌。
江君驍從後麵抱住了她,這才察覺她的身體在不可抑製的顫抖:"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宋巷生閉了閉眼睛,握緊了手掌,隻要想到小寶在冰冷的水中聲嘶力竭的呼喊,宋巷生的心都疼到沒有辦法呼吸。
那種感覺,比她自己窒息,還要讓她痛苦和煎熬。
有些痛,它一疼就是一輩子,不會隨著時間的拉長而減少半分。
"陳恩瑞救他,為什麼償還的人卻是我和小寶?你說……這是為什麼?"宋巷生從喉嚨裏擠出這句話。
多荒唐啊。
偏生,說出這句話的人,還以為他可以再挽回些什麼。
新城壹號院。
南風瑾從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書房內連燈都沒有開,他就那麼坐著。
昏暗的環境裏,好像每個角落都在回蕩著孩子的哭喊聲。
還有那一聲聲的質問。
"爸爸,為什麼不救我?"
"我好難受,小寶好難受……好多水,好多水……救我,救我……"
"南風瑾,為什麼我的孩子死了,而你還活著?"
"……陳恩瑞親口對我承認,她在水下聽到了小寶的叫喊聲,南總一向耳聰目明,難道要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有聽到嗎?"
一聲聲一句句,宛如是敲響在耳邊的鑼鼓,吵得他頭疼欲裂,宋巷生帶著淚的目光,小寶頭上帶血的模樣,交織一般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傭人上來送茶水,門剛一推開,就被男人陡然抬起來的猩紅雙眸駭住,端著茶杯的當即便頓了一下:"南,南先生……茶。"
南風瑾抄起手邊的東西,就砸在了門口的位置,厲眸泛著淩冽的寒光:"滾,滾出去!"
他性子一向內斂,發怒之時,不過是冷眸微眯凜冽的射過來一眼,什麼時候對著傭人這般怒色外顯的大發雷霆。
傭人嚇得連忙轉身離開。
南風瑾看著被重新關上的門,心中鬱結的煩躁積壓在那裏,根本無處發泄,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卻好像整個胸腔,神經都疼的撕心裂肺。
"恩瑞,那天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啊!"這天,樓下的傭人噤若寒蟬的聽著書房內傳來的巨大響聲,而待在書房裏的男人,一整夜都沒有出現。
書房內一片狼藉,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次日張助理推開房門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一身狼狽的男人,跟素日裏雅人深致的男人劃上等號。
"先生……太太訂了飛國外的飛機。"
7099/35418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