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依照他的個性,又怎麼會在看到江君驍的親密舉動後,一反常態的說出這種話。
江少喜歡年紀小的,嫩的可以掐的出水的女大學生,這件事情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江君驍這人有點不多,就是臉皮厚,嗤笑道:"……難為南總還知道,自己結過婚,有妻子……怎麼。小三在側吃正妻的醋,就不怕陳小姐不舒服?"
兩人你來我往,四目相對的瞬間,是無聲的火花四濺。
宋巷生拽了下江君驍的衣褂,她還記得,江君驍說過,不想跟南風瑾對上,否則跟家裏沒有辦法交代。
她不想連累他,畢竟他已經幫了她不少。
江君驍回頭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裹了下後槽牙,浪蕩的跟她調笑:"擔心我吃虧啊?"
蘇青顏看著兩人江君驍浪蕩不羈跟宋巷生戲謔的模樣,眼神閃了閃。
"風謹,我……我頭好疼。"陳恩瑞按著還在冒血的額角,說道。
陳淩峰聞言,當即便扶著她要往外走,南風瑾離開前,黑如點漆的眸子回眸看了宋巷生一眼,平靜無波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心思的起伏和湧動。
沒有人知道,就在剛才宋巷生撲上來咬他的那一刻,南風瑾竟然有一瞬間的恍然,這份恍然的名字叫做……熟悉。
可這份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他卻絲毫沒有印象。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場景,可時間過得太久,他早已經給忘了。
在三人離開後,病房內的硝煙味散去,重新恢複了寧靜。
蘇青顏逗弄著孩子,問她:"巷生,小寶貝叫什麼名字?"
宋巷生在她的手心寫下:小寶。
蘇青顏笑:"還真的是小寶貝啊。"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一名穿著正裝夾帶著文件夾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病房門口,"宋女士。"
因為宋巷生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隻好自己找了過來。
陳銘,四方城知名的大狀。
他今天來,是來送離婚協議書的,這是宋巷生早就做好的打算,不,應該說……是截止到生產前做好的打算。
江君驍看著宋巷生手中拿著的離婚協議書,勾了下唇角。
蘇青顏一邊逗弄孩子,一邊……也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撕拉",隻是在場的三人誰也沒有料到,宋巷生會在停頓了數秒鍾後,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
陳銘一怔:"宋女士你這是……"
不是她再三要求,希望盡快能夠離婚嗎?
這是……
蘇青顏也楞了一下:"巷生,你……"
宋巷生張了張嘴,想要開口,但是卻在聽到不成調的聲音後,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不再能夠隨心所欲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江君驍將病床邊用來記錄病情的筆和文件夾遞給她,示意她可以寫在上麵。
宋巷生來不得及道謝,便筆觸潦草的寫下:我不離婚了。
就在剛才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想明白了,憑什麼他們可以為了一己私欲磋磨她,而她就隻能狼狽的退位讓賢?
陳恩瑞想要嫁給南風瑾?
可隻要她占著這個位置一天,他們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陳恩瑞就是小三,他們就是出軌!
她不在天真的對這段感情抱有什麼希望,卻也不希望就這麼做了墊腳石。
而宋巷生也不會懷疑,南風瑾是不是會主動跟她離婚,在她沒有捐贈骨髓救治陳恩瑞之前,他怎麼舍得放她離開。
蘇青顏跟她認識多年,幾乎是很快的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擰了下眉頭:"巷生,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南風瑾並不是什麼善茬。"
與虎謀皮,有時候……想要退的時候,恐怕……都會,身不由己。
就跟她一樣。
而人一旦身不由己,就會處處受限。
宋巷生用手指輕輕的勾著小寶軟軟的指頭,點下了頭。
陳銘律師看著宋巷生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用紙張交流的舉動,微微詫異了下。
宋巷生簡單的表述了自己失聲的事實,對他的幫助表示了感謝。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而每段豪門離婚的案件。都要一波三折,對於這一點,陳銘早已經見怪不怪。
在陳銘離開後,江君驍摸著下頜,"不離婚了?就準備這麼跟他耗一輩子?"
宋巷生沒有回答,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她隻是……咽不下這口氣。
怎麼甘心就這麼成了別人的陪襯墊腳石,臨了,還要將南太太的位置原物奉還。
她的想法很簡單,一日不離婚,她一日占著南太太的位置,陳恩瑞和南風瑾就膈應一日。
"傻女。"江君驍伸手捏著她蒼白的麵頰,散漫的說了一句。
這麼傻,難怪這麼容易吃虧。
她不知道,這世界上報複人的手段有千萬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最不劃算。
……
"恩瑞,你說……希望我現在離婚?"南風瑾輕撫著陳恩瑞的麵頰,漆黑如同夜幕的眸子。沉靜的睨著她。
陳恩瑞的額頭剛剛包紮好,便緊緊的抱住了他,親密無間的貼著他的麵頰:"風謹,你難道不想娶我嗎?姐姐她根本就不會同意給我捐獻骨髓,這一次的事情失敗以後,讓她吐口就更不可能了……既然這樣,既然這樣……那就該讓一切回到原點不是嗎?"
她不經意的時候,碰觸到了南風瑾被宋巷生咬傷的脖頸,帶來絲絲的疼痛,並不劇烈,卻也無法讓人忽視。
他問:"……你不想治病了?"
陳恩瑞咬了咬唇,從他的懷抱中直起身,委屈道:"如果我病好的代價是……是失去你,那我寧願不治療了……我可以不要命,但是不能沒有你,風謹,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南風瑾墨色的眸子定然的看著眼前哭紅了眼的陳恩瑞。"……"
離婚?
這兩個字,並沒有出現在他目前的字典裏。
他沒有打算,或者說……起碼截止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這麼打算。
清朗俊逸的麵容上有片刻的凝然,他就那麼緘默的坐在那裏,墨色深瞳忽明忽暗。
陳恩瑞的心對著他沉默時間的延長,也逐漸變得更加的陰攣。
是舍不得了嗎?
他舍不得跟宋巷生離婚了,是麼?
陳恩瑞開始覺察出了異端,長久以來,多少女人前仆後繼的想要往南風瑾的身上湊,他始終都能冷冷的忽視,唯獨對她是個例外。
這麼多年來的偏愛,漸漸的就讓陳恩瑞在心中產生了一種篤定,篤定南風瑾這輩子都隻會愛她一個人,對她一個人好。
可如今的這份篤定,從宋巷生跟他結婚開始,從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失神開始……陳恩瑞就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女人在這方麵的第六感靈驗的沒有任何道理。
她不能,也不可以再放任事情繼續下去。
沒有了南風瑾的極致寵愛。沒有了他不問緣由的守護,那她不過就是四方城若幹名媛中的一個,有什麼資本成為所有人都豔慕的對象?
讓她摘下這層華麗的外衣,跟生剝了她的皮沒有二致的區別。
"風……"
南風瑾:"恩瑞,她剛生了孩子,這個時候,就算是出於人道主義,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離婚。"
就算是在法庭上,哺乳期的婦女都會受到特殊的照顧。
他的一句話,讓陳恩瑞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她紅著眼睛跟他說:"我也……也可以給你生孩子啊,你想要幾個孩子,我都可以給你生……你如果怕落人口舌,可以給她一大筆錢,我也可以給她錢,有了這筆錢,她帶著孩子就可以衣食無憂的過完下輩子……"
陳恩瑞:"這對她來說,這相比較於她以前的生活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處,我們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當她從來沒有出現好不好?"
南風瑾抽出紙巾,細細的為她擦拭著眼淚,心疼道:"恩瑞,你在擔心什麼?"
陳恩瑞抱緊了他,哭道:"……你說我擔心什麼……你說過隻喜歡我的,你說過的……你不能喜歡她,更不能愛上她。"
愛?
南風瑾輕笑,"傻姑娘,一顆棋子而已,你見過有棋手會對自己手中的棋子產生感情嗎?多大的笑話。"
在他的勸說下,陳恩瑞破涕為笑,楚楚可憐的眼眸看著他,不斷的親吻他俊逸的麵頰,癡迷又大膽,"風謹,要我……我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
"……江醫生,巷生的嗓子……"住院部的走廊外,蘇青顏問江君驍。
江君驍頓下腳步,"……檢查結果顯示,她的聲帶和語言中樞都沒有問題。"
蘇青顏:"你的意思是……"
江君驍理了下身上的白大褂,難得的擺正了神色:"大概是心理作用,人在強烈需要某種需求的時候被外力強行遏製,我們的大腦為了自我保護,就會產生相應的應激反應……就像,你夢寐以求某樣東,當你拚盡全力還是沒有辦法得到的後,你會不自覺的產生某種排斥……"
而至於是正向排斥還是反向排斥,因人而異。
蘇青顏沉默了數秒,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幫巷生?"
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再受到什麼傷害。
在蘇青顏看來,上流圈的這些出生優渥的貴公子們,對待女人就像是在對待玩具,感興趣的時候逗弄兩下,有需求的時候抱著目的接近的時候就哄著,一旦厭煩了沒有了價值,連頭都不會回一下。
對於這種情況,她早就已經司空見慣。
"為什麼?"江君驍默了下,伸手摸了下額角的傷痕,痞笑道:"不光是女人會一輩子記得第一次讓她疼的男人,男人……也是。"
宋巷生靠在病床上,胸口漲疼的她連腰都直不起來。
蘇青顏一進門看到她痛苦難受的模樣,連忙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江君驍:"江醫生,巷生,巷生這是怎麼了?"
7099/35526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