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她憤紅著眼眸:我不會救她!我不救!!(1 / 3)

南風瑾眸色深深的看著眼前的阻攔的江君驍,驀然舉起拳頭反擊,"江君驍,無論我是否看得上她,宋巷生屬的都是我的名,看來即使是家教森嚴的江董,也有扶不起的阿鬥。"

江君驍一慣就看不慣他這副人模狗樣,新仇舊怨夾在一起,揮起手臂就是拳腳相向。

兩個大男人就那麼在醫院的走廊裏大打出手,很快的麵上都見了淤青。

"阿鬥總比畜生強,南風瑾你根本就不喜歡她,千方百計的娶了她,勾著她愛上你,就是為了利用她,從頭到尾把她蒙在鼓裏,老子人渣見的多了,混蛋到你這種程度的,還真是活久見!"

那個蠢女人給他生孩子,他倒好,算計著要她的命。

蘇青顏聽到江君驍憤怒的聲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是宋巷生現在生死未卜,不是爭強鬥狠的時候。

"江醫生!巷生需要搶救,你……你趕緊進去救救她!!"

發生眼下的情況,這裏的醫生,蘇青顏一個都不相信,江君驍她見過,眼前的情形,她能求助的隻有他。

江君驍聞言收了手,用手揩了下撕裂的唇角,扭頭鑽進了手術室。

四方城大小的醫院,沒有不知道江家這位大少的,即使名聲不佳,但手術技術一流,見他衝進來,想要阻止提醒他這不是他的手術。

江君驍修長的手指捏起盒中的手術刀。靈活的轉動了兩下,痞氣道:"我不介意,再多一台手術。"

想要阻止的醫生,隻能訕訕的退後,沒有敢輕易的去招惹他。

耳邊沒有了蒼蠅,江君驍這才看了一眼躺在手術台上,麵色慘白,呼吸薄弱的宋巷生。

似乎是還有感知的,宋巷生的眼睛眯起了一條線,唇色如同白紙。

見到是他,蒼白的唇瓣動了下,卻終究是沒有力氣說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而那一聲"疼"也到底是能咽下在嗓子眼。

江君驍握緊了手中的手術刀,瞥開視線,對著旁邊的麻醉師吼道:"還愣著幹什麼?!給她注射麻藥,手術前的這點常識,還要我教你嗎?!"

宋巷生聽到他的吼聲,意識慢慢的變得模糊,想到了半個月前的一次見麵。

那天她去商場給肚子裏的孩子買東西,因為行動不太方便,沒走幾步路,就氣喘籲籲的坐在旁邊的木椅上休息。

江君驍是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當時他的身邊還跟著位身材火辣的帶著墨鏡的女人。

看模樣似乎是某個十八線的女明星。

宋巷生覺察到他的視線,微微抬起視線,跟他對視上了,但是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然而,江君驍卻走了過來,看著她隆起的肚子,眉頭擰了一下,"來買什麼?"

宋巷生沒回答,隻是瞥了一眼他身邊麵色不太好的女人提醒道:"江醫生還是繼續陪女朋友吧,我就是隨便看看。"

江君驍看了她兩秒,就在宋巷生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他卻一屁股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上,揮揮手讓女星離開了。

女星走之前,麵色難看的看了她一眼。

宋巷生有些無奈和莫名其妙。

"……這兩天得到一件東西,我想你應該感興趣。"她掏出手機。將幾張照片調出來,舉到了她的眼前。

那是,她的血型檢測和脊髓匹配度的檢查結果。

而上麵的日期,是她大四一次被舍友拉去免費做體檢時的時間。

宋巷生:"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江君驍懶懶一聳肩:"偷拍。"

宋巷生看了他一眼,"我已經知道了。"

江君驍挑眉,"知道他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他跟你結婚,接近你,都是為了他的心上人?"

宋巷生抿了下唇,沒說話。

江君驍給氣笑了,"蠢人見過不少,你這樣的蠢女人我還真是……開了眼界。得,算是我吃飽了多管閑事,你愛做冤大頭老子不攔著。"

他這不是犯賤麼,人家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他管什麼閑事。

他收了手機就要走,卻被人從後麵握住了手臂,她說:"江醫生。你是個好人。"

江君驍嗤笑:"那你可真是別具慧眼,能夠透過外表看本質。"四方城誰不知道他最是個混不吝的,跟受盡尊敬的南風瑾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

他話語裏的嘲弄,宋巷生聽得真切,麵色有些微紅。

"那個……你,你的頭還疼嗎?"

江君驍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當年縫了幾針的額頭,眯著眼睛湊近她,細細的看著,似乎是想要將她給看透,"宋巷生,如果不是這張臉,我真的懷疑你跟當年那個敢拿板磚拍我的小瘋子是不是一個人,幾年的功夫,從一隻亮著利爪的小野貓變成一聲不吭的受氣包,看著真是……"

他頓了下,一字一頓的說:"真是……礙眼得很。"

沒滋沒味的,就像本該長成熱烈的帶著刺的紅玫瑰的花苞,卻偏偏長成了路邊最不起眼的小野花。

這種偏差,讓人單是看著就覺得難受。

宋巷生鬆開了握著他手臂的手,斂下眉眼,澀然的笑了下,說:"江醫生,喜怒縱情於色需要資本,小時候覺得被欺負了,可以不管不顧的拿起板磚反抗,覺得不公平了,就聲嘶力竭的維護自己的權益,可……人總是要長大的。"

長大了,身上的尖刺就要一點點的收起來,變成跟所有人一樣平平無奇的模樣,有人賦予它了一個可悲的說辭:適應環境。

她沒有資本,沒有再縱情於色的本錢,隻能變成如今可悲的模樣。

江君驍從小家境優渥,即使江父看不慣他這副流連花叢的紈絝模樣,也不過是橫鼻子豎眼下,該護短的時候一次都不會落下。

宋巷生的話,讓他沉默。

她給他講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跟他的生活環境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告訴他,環境可以將一個天真爛漫縱情悲喜的女孩兒,變成一個瞻前顧後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的姑娘,一個……別人給了她一塊糖,她就可以感恩戴德的可憐人。

她說:"江醫生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說這話的時候,她是淺笑著的,但是卻隻讓人感到沉重的壓抑:"我也不知道要找什麼人,我在這座城市,沒認識幾個人。"

或許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如果能夠見到曾經見過的人,即使……當初鬧的並不越快,卻總會有一種難的的熟悉和信任。

江君驍示意她說下去。

宋巷生:"……我不想要捐骨髓,不打算成全他們。"

江君驍聳肩:"你覺得我可以阻止南風瑾?"

那還真是高看他了,他如果公然跟南風瑾翻臉,還是因為一個女人,尤其這個女人還是南風瑾的老婆,他家老頭子非生吞活剝了他。

宋巷生搖了搖頭,"……如果可以,在他們找醫生給我做手術的時候,江醫生可以幫幫我。"

這樣的請求或許有些突兀,他們畢竟不是什麼相熟的關係,貿然說出這樣的請求,宋巷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可以說個數,我可以慢慢的把錢打給你……"

她雖然頂著南太太的名號,但是卡裏的錢還是當初做兼職積攢下的,並沒有多少錢。

江君驍看著她因為尷尬和無措而泛紅的麵頰,跟塗了腮紅的紅不同,那是從皮膚裏透出來的顏色,竟然一時沒能移開眼,鬼使神差的就應了下來。

宋巷生驀然抬起頭,對著他笑了下:"謝謝你,江醫生。"

事後,想到自己鬼迷心竅的事情,江君驍裹了下腮幫子,低聲咒罵了句:"見鬼。"

如今江君驍看著躺在那裏氣若遊絲的女人,狠狠的抿了下唇,他還是覺得當年那個拿著搬磚的小野貓更討喜一些。

眼前的這個女人,渾身蕭瑟,滿眼落寞,像是被摧殘過後的殘花,無端的就讓人難受的很。

手術室外,剛剛出生的嬰孩被包裹著抱了出來。

蘇青顏緊忙握住了護士的手,"產婦呢?產婦怎麼樣了?說話啊,產婦平安了沒有?"

她神情焦急的晃著護士的手,看護士不開口,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宛如是在打鼓。

"江……江醫生還正在手術。"

孩子受到了驚嚇,發出啼哭。

南風瑾看著皺皺巴巴,麵頰紅成一團,哭聲如同貓叫的嬰孩兒,深沉的眸子頓了下。

剛出生的嬰孩兒視力有限,明明視野所及本都該是一片迷蒙景象,可他卻偏偏將黑白分明的眸子定格在了南風瑾的身上。沒有任何緣由的停止了哭鬧。

護士看的驚詫,說這孩子靈氣,認識自己的親生父親。

南風瑾個孩子的視線對上,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

蘇青顏看著這一幕卻隻覺得可笑:"如果這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在他出生的那天做了什麼,恐怕就靈氣不起來了。"

南風瑾聞言,手指微蜷,收了回來。

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後悔二字,宋巷生存在的價值,便是護佑陳恩瑞的安康,不然,宋巷生根本不會出現在陳家,掛上他的名。

江君驍在裏麵待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他摘下口罩出現在產房外。

蘇青顏懷中抱著已經進行完檢查清洗幹淨的嬰孩兒,急急走過來問他:"怎麼樣了?"

江君驍:"手術沒有什麼問題,具體……還要等她醒來後再看。"

他對於自己的專業和技術從未產生過任何的懷疑。

蘇青顏聞言鬆了一口氣,連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隻要人沒事就好。

然而誰也不會想到,誰也不會想到……

江君驍在鬼門關前將宋巷生搶救回來,但醒來的宋巷生看著躺在自己病床邊的孩子,想要開口的時候,卻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起初,蘇青顏以為她隻是睡了太久,嗓子太幹,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然而……

喝了水以後的宋巷生扣著自己的脖頸,依舊發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調。

她的麵色驟然一白,頹然靠在病床上,眼神茫然而無措,那是對於未知的恐懼。

蘇青顏去叫江君驍的時候,雙腿都是軟的。

人都已經醒了,為什麼?

為什麼說不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