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個人已經不能帶給你快樂,而隻會惹你憂愁時,他已經不適合再留在你身邊。
能讓人歡笑的愛情,才是好的愛情,才是能開花結果、讓人幸福一生的愛情。
深藍天幕上,弦月高升,繁星朗朗。
山頂的夜空看起來別樣透徹,似乎一伸手便能觸到那澄黃的月,閃耀的星。指尖一點,便能戳到那柔軟絲滑的天幕。腳下一動,便能天外飛升,從此羽化而去。
“舒兒?”兩人不過幾步之外,為何他竟覺得遙不可及?白隨意抬臂伸向文舒,想捉住她的手,以確定她人在這裏,心也在這裏。
“嗯?”文舒將視線收回,對他淺淺一笑,“想好了?”
白隨意伸到一半的手霎時頓住,對上她純淨的笑容,一時竟覺得渾身肮髒,不配牽她的手。僵了片刻,訕訕收回:“舒兒,你再給我幾天時間可好?”
他要的時間不多,就幾天就好!
文舒麵上的笑容淡下來,緩緩看向別處:“為什麼你就不懂呢?”
她不要一個心底有別人的枕邊人,她要做他心中的唯一!他一而再地問她要時間,難道她給他的時間還不夠多嗎?他用了兩個多月都沒做出決定,難道再給他幾天時間,他就能想明白?
“舒兒,我隻要三天,三天可好?!”
三天?文舒心頭一動,詫異莫名地看向他:他為何如此執著於拖緩?三天,三天的時間,夠做什麼?或者說,他在等什麼?
一道白光在她腦中閃過,文舒抖著手指,瞪大眼睛問道:“隨意,你在等什麼?難道,兩個月前的遇襲事件,有眉目了?”事已過去兩月,按說已落月閣在江湖上的浩名,早該查到才對!可是他卻遲遲不語……現在,終於有眉目了麼?
可是,那件事情的結果,跟他在她與流蓮之間做抉擇有什麼幹係?難道……
白隨意看著文舒恍然瞪大的眼睛,苦笑一聲:她真是聰明,什麼都瞞不住她!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他前進兩步,緩緩捉起她的手:“舒兒,我定還你一個公道!”
如果流蓮果真做出那種事情,他便毫不猶豫地將她從心中驅逐,從此相見不識,再不側目!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的話,他也不能與她在一起。他心中已經有了舒兒,他會在心底為她留個位置,然後為她找個好夫婿。
文舒卻清淺一笑:“如果那件事情與她無關,你待要如何?”
“我會上你家,登門提親。”
“哦,是嗎?”文舒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心中泛著隱隱的遺憾,“可是,你仍然會記得她,並且永遠也忘不了她,是不是?”
白隨意詫異地一挑眉:“舒兒,我們才是夫妻!”
“那麼,我說的沒錯嘍?”文舒緩慢而堅定地從他手中撤回手掌,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隨意,什麼時候你能義無反顧,一顆真心全都裝滿我的影子,再來找我吧。”
白隨意手中一空,驀地有些心涼:“舒兒,你?”
文舒認真而留戀地看了他最後一眼,緩緩向後退去:“我們,先就這樣吧。”
她要一份純粹的愛情,要一顆完整的愛心。這是她的向往與追求,半點也不能將就。
白隨意張口欲喚,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的眼神那樣清澈,她的心意那樣明顯,讓他想裝傻都不能。
他看著她緩緩離去,看著她挺直的背脊,堅定的背影,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戀慕、又是心痛。她很好,很好很好,簡直太好了。以至於他摸著自己的良心,有些自慚形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