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魚戲,八丈欄,七分淨,六裏湖,三壇酒,兩旁桶,一翁垂釣。
九枚棋,八時策,七秒手,六尺燭,三檀香,兩分色,一對奕君。
老翁手裏提著魚竿,身旁還放著一杆,隻不過身旁一杆直鉤,手裏握著的彎鉤。旁邊的水桶裏,赫然有魚在不斷地騰出,企圖逃離,乍一看,估有十餘。
老翁垂釣,不僅杆怪,人也怪,總是將釣上來的魚放回去。
奕棋者有兩人,長者持黑,幼者持紅,局麵乃是焦灼之勢,紅方大兵壓境,氣勢洶洶,卻後備不足,孤有勢卻無力;黑方子力縮退,分布兩側,雖麵難但形式易。黑方隨時有餘力反撲,卻一直按兵不動,而紅方則孤軍深入,自家內部混亂不堪。
大約行棋三四十著,黑方捏著棋子,遲遲不落,眼中滿是自信,嘴角掛著笑意。反觀紅方,緊盯著棋盤,眉頭不斷冒出冷汗,一雙手微微顫抖。
黑方落子,紅方呼出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孤軍深入,兵家大忌;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授汝之盡忘否?”老翁的聲音沉穩有力,一雙清澈的眼睛卻透著深邃,往不到底。
湖邊離屋旁五丈有餘,縱然一直看著,也不可能精準地判斷紅黑局勢,而老翁人為轉身,黑字一落,人聲便出,似是早已知曉結果。
真是怪哉!
持紅者乃是一少年,約莫十三四歲。
聽聞老翁這般斥喝,無奈地起身,遠遠地對老翁說道:“今失永懷,謹記教悔。”
老翁不作聲,眉頭逐漸皺起。
長久不出聲,不止是讓少年心中忐忑,更是讓一旁的中年人也不禁起身。
突然間,隻見老翁手一翻,魚竿一翻,魚鉤倒轉出水麵,上鉤的魚就這樣被甩飛。
魚在空中掠過一道華麗弧線,直衝兩人身後的茅草屋去。
“嘭……”茅草屋的門開了,魚也到了。
出來之人看見有異物飛來,連忙一閃,魚越過前者,而後者卻隻是徑直出兩指,架住魚,再一抖,魚有順著飛過來的路線飛了回去。
看見兩人出來,外麵三人先是一愣,隨即給兩人擺個大輯,開口道好。這前者是少年的祖父,是老翁的父親;後者是少年的曾祖,是老翁的爺爺。
五世同堂,難以想象。不知是這人的壽命太長,還是這幾位生子年齡太早?
從外表上來看,很難具體的區別年齡,如果硬要說的話,也就隻有少年和老翁差得最大了吧。
若是論氣質,少年顯得最為稚嫩,中年人多了一份成熟,而老翁卻徒增一份老氣;但是從茅屋出來的兩人,卻是朝氣蓬勃,隻不過年紀大的有份書生氣,年輕時候必然是位偏偏君子,而年紀小一點的那位,全是充斥著銳利的氣息,以及微不可聞的濃烈殺氣,若不是老者那儒雅的風姿,旁人的眼中,怕隻是看見一頭惡魔罷了。
老者帶著和藹地笑容,對著少年說:“五載未聚,安否?”
聽見老者問話,少年有些措手不及。畢竟五年前也隻是看過老者一眼,而平日父親和爺爺的敘述中,這二位都是極具威嚴的老人,而非此刻親切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