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不是很幸運？他們終究是死在了自己的貪念之下。我慶幸，他們有貪念，我也慶幸，他們的自相殘殺，我更慶幸，當年尊上定下來的規矩，十進五出！”
十進五出。
十個人進去，五個人出來。
幾乎是一對一的。
如此殘忍！
鳳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身上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原以為昆侖修的是逍遙道，奉的是無欲無求，可沒有想到，在那個地方，居然還有如此黑暗的一麵。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這話，是古晨說出來的，她會懷疑，可說這話的人，是鵠風。
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騙她的鵠風！
“鵠風……”
“你說，我那兩個兄長是不是很傻，他們都沒有將我殺死，怎麼能夠忘記我才是最大的威脅，我才是他們成為太子路上最大的威脅！怎麼就自相殘殺起來了呢？”鵠風聲音很低沉，帶著濃鬱的惆悵，現在回頭去看，也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他的一生，最輝煌的地方就在昆侖，可最黑暗的地方也在昆侖。
曾幾何時，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甚至想到過自殺和放棄。
好在，那個時候，他得到了鳳月的相救。
隻是一汪瑤池水，就能夠救了他羸弱的身體以及那顆百孔千瘡的心靈。
“我，古晨，還有些叫不上名字來的人，都是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鵠風又擰起另外的一瓶米酒，幽幽地歎了口氣：“這酒，怎麼就喝不醉呀？”
“這是米酒，不會醉的。”
“哦。”
淡淡的一個字，卻讓鳳月感到心裏也跟著揪著揪著的疼痛。
那個地方，到底給他們留下了什麼樣子的黑暗。
難怪，院士會說，那樣的殺戮直接改變了古晨。
現在看來，殺戮、血腥、狂躁、暴戾，不僅僅是改變了，甚至連鵠風，都被改變了。
“尊上說，要成為一個有擔當的人，就必須要經曆這些，在武者的世界，弱肉強食，優勝劣汰，什麼都需要強大。我們隻有在那個地方，將其他人踩踏在腳下，才能夠從黑暗的修羅場走出來。”
一旦從修羅場走出來，那這一生都隻能是修羅。
鳳月定定地看著鵠風，無力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安慰的話來。
鵠風又將一壺米酒灌下去，好似鬆了口大氣一樣：“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和別說說昆侖的事情，而且還是黑暗麵。”
“你也覺得昆侖黑暗嗎？”
“黑暗是光明存在的衍生物，”鵠風將酒瓶子放下，“昆侖一直都是光明一般的存在，所以那些黑暗隻能夠隱藏在暗地裏麵，天知地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