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誰？”
出手蒙上李墨髓眼睛的男子輕笑著問道。
“李博安。”李墨髓回答。
李博安放開了手，滿臉不高興，“一點兒都沒意思。我說，你怎麼半分幽默感都沒有啊？”
“死人要什麼幽默感。”李墨髓淡淡的說。
是啊，他們都是死人了。站在黃泉路上，前麵就是奈何橋頭。橋頭坐著的那個如果沒猜錯，自然該是傳說中的孟婆。當然，用傳說也不合適，他知道那就是孟婆。在前世的記憶裏他遇到過。
“墨大將軍，你以前可沒這麼冷冰冰的啊。”李博安笑嘻嘻的說。
李墨髓看向李博安，“想起來了？”他說，移開目光，問：“疼嗎？”
“什麼？”李博安沒有反應過來。
“前世那一刀，我刺穿了你的胃，疼嗎？”李墨髓問。
李博安笑，“很痛。”他伸出手搭在了李墨髓的肩上，“不過還不夠。”他說著，靠近了李墨髓的耳邊，“如果再痛一點，痛到讓我當時就能死掉，讓我可以不用等那麼久才來找到你就好了。”
李墨髓愣了一下。看到李博安的表情後他領悟到這不過又是一個蹩腳的玩笑，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活著讓我等，死了還要來玩我我就真讓你覺得可笑？嗬……真夠榮幸的。”
“我是自殺的。”
李博安的話成功的讓李墨髓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你說什麼？”他揪住了李博安的脖領，惡狠狠的瞪著李博安的眼睛。
李博安笑嘻嘻的說：“我是自殺的。因為我看到你死了，知道什麼叫做生無可戀了。就想著，反正這輩子也不會有人再風雨無阻的等著我回頭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鬼魂不用呼吸，就算李墨髓把他掐成一條線，他也能輕鬆自在的說話。
“墨將軍，皇位我不要了，江山美人，天上地下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了，小九那個小傻蛋說的真對，我該陪著你的。我就要你，你還願意讓我能夠擁有你嗎？”李博安說。
“玩笑開夠了！”李墨髓鬆開了抓著李博安的手，大踏步的往奈何橋頭走去。
“我知道我沒有誠信度。可是我確定我很跟你在一起。就像許多年前，在我們前世，你背著快要睡著的我，然後悄悄的對我說，你想跟我一輩子在一起一樣……”
李墨髓霍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盯著李博安的眼睛。
“你當時沒睡著？”
李博安笑眯眯的點頭，“是啊。沒有睡著。如果當時你晚一分鍾說的話，也許我就聽不到了。不過看來是天意如此，還是讓我聽到了。”
李墨髓呆了一下，然後近乎呆滯的看著李博安，說：
“那麼多年你都當作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忽然有一天你告訴我……告訴我你想跟我在一起，”他頓住，聲音有些哽咽，他以為自己這輩子一定不會哭的，因為他沒這個配置，不過現在看來，做了鬼魂，眼淚也能回到身上。一如多年之前，前世之初。
“為什麼你確定你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突發奇想就打算給我開一個天大的玩笑，隻是因為你想看看，信以為真之後的我該如何應對你這樣的玩笑。你覺得我會信你想跟我在一起這樣的話嗎？我已經騙了我太久了，我不信了。不，不是不信，是早就不信了。隻是我懶得告訴自己停下來，我停不下來，我還是會像個吸毒的人一樣，每次看到你這個毒品，我就會魂不守舍的追尋著你的身影。”早該清醒了。
“我愛你。”
李墨髓冷冷的看著李博安，不說話。還有什麼好說的，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每一次都是拒絕的姿態麵對他的心意的男人，忽然有一天對他說出這三個字。
“我很確定我愛你。不過可能時間有點晚了，你覺得不可信。”李博安苦笑，“說真的，我也是在最後才確定我有愛過，愛的還是個男人，並且這個男人剛剛被我殺死。”
“……”
“你沒聽錯，我是在告白。我想告訴你我不是在21世紀，在這一世才知道我愛你的心意，我其實早在我們的上一世就清楚我愛的人是誰。”
“見鬼！”李墨髓的臉上浮現出怒氣，“別開玩笑了！玩我就這麼好玩嗎？！”
“我們都是鬼了，我幹嘛還要玩你啊。”李博安無可奈何的說，“你說你是對我一見鍾了情，我何嚐又不是啊？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那個時候，你躺在人間山野草叢中，看著天上的雲發呆，我突然出現，還跟你說了那麼大一通廢話，你難道就從來沒想過為什麼會在那裏被我碰到麼？”
李墨髓皺著眉頭，想：廢什麼話呢？他怎麼可能會想這樣的事情？全世界他的力量最強大，就算有人圖謀不軌，也不可能害得了他。身處於那種狀態的他才不會把一個突然出現的武力值那麼低的小破孩兒放在眼裏吧。
“其實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剛剛懂事的時候，我第一次隨著父親去到半神界，看到跟著你父親背後，麵無表情的你，在那一刻，我就覺得全世界所有的人和神都不會有你好看。雖然我不知道那是種怎樣的感情，不過當時就那麼一眼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呆在你的身邊，我要每天看到這麼好看的神，每時每刻，都不會移開視線。”李博安說。
“移開視線？每次是誰不想跟我目光接觸的？我甚至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才那麼怕我看著你，你別告訴我是因為你覺得不好意思之類的話，我可不信。”李墨髓搶斷了李博安的話。
李博安笑了笑，“當然，我又不是女人，怎麼會不好意思。我不是不懂嗎？不懂得當初那一眼看到你時產生的心意是什麼玩意兒嗎？卻不想每一次你看向我的時候，我都覺得那種心意越來越不對勁。我不僅想看著你，我還想靠近你，抱著你，吻你，甚至和你做更多的事……”
李墨髓說不出話來。
“上一輩子我從來沒有愛過其他任何人，除了你。可是我卻是在最後的時刻才知道，那樣的感情叫做愛。我還以為我不會愛上誰，嗬……真是的，我愛的明明就在我的眼前，明明就愛我，我卻還以為那不是愛，那隻是兄弟之間最深厚的情意。”李博安說著，歎了口氣，看著李墨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