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玉兒也隨之暗自嘀咕了一句,不過此時的她全然沒有了適才的愁殤,反而是有一絲喜悅淺淺的爬上心頭。
“玉兒……”靖仇的聲音在一旁悠悠傳來。
“嗯?”玉兒自然的回應。
“啊,沒說你……”靖仇拍了拍玉兒的肩膀,向她抖抖手中的一張羊皮,“我是說這個……”
“什麼東西還能有我的名字?!”玉兒一推靖仇,順勢把羊皮搶到自己的手中,看到上麵依稀熟悉的文字,她不由得愣住了。
“玉兒,希望你看到這封信的之時已是五百年之後,因我實在不願你再卷入這場災劫。可這怎能是我一人之願便能成的?我過早的預見到了來日的天劫,想必現在的你,也早已知曉了吧。雖然這本與人界無關,但仙界的恩怨遲早會有一日波及到人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早做準備。這事有關軒轅神族,是仙界引以為恥的秘密,我不能妄自泄露天機。我唯一能留給你的就是這間墓室,我和月兒都已經去往了半仙界,所以你不用再猜測棺木內的情形。這間墓室自有能幫得上你們的地方,希望一切結束後,我們還能有緣再見。”
羊皮的末端並沒有署下名字,玉兒知道張烈其實還是在有意的躲避著自己,既然他和姐姐還平安,玉兒也不再多奢求什麼了。沉默的重新掃視了一遍這封書信,張烈並沒有交待單羽舞和撻跋的種種事情,唯一的重複也隻是這間墓室,他語句中似有著千絲萬縷的難言之隱,淺嚐輒止,每件事都說得差上一點,看來也是礙於”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既然已經說到這裏,玉兒便要知道這墓室的真正功用。
“靖仇,”玉兒看向一旁倚在牆壁上的靖仇,半含著無奈的神情,“是姐夫的留書,隻是他十句有九句都是廢話。”
“剩下的那一句呢?”靖仇打了個哈欠。
“墓室。他說這間墓室能在天劫之時幫到我們。”玉兒走過去,將手臂搭在靖仇肩上,“我累了,你去看看唄。”
“也行。”靖仇一撤身子,玉兒不由得向一旁偏去,差一點摔在地上。
“死大黃!”玉兒惱怒的喊了一聲。
“算你剛才壓我手指的報複。”靖仇吐了吐舌頭,跳到另一麵牆邊,順便察看起來。
“金與玉合,天由地接……這什麼和什麼啊……”靖仇搔了搔頭發,一臉茫然。“不會是什麼什麼風水學吧?”
“那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話?”玉兒一個激靈,忙得站正了定定的望著靖仇。
“沒……”靖仇摸索著冷而硬的牆壁,“隻有這一句……”
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玉兒複又重重的靠在牆上,陷入了沉默。
“金和玉都是材料,天和地指代著方向,這確是一個容易看清,卻又不易猜出的謎啊。”單羽舞繼而也歎了口氣,“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是了,墓室裏太潮,娘不能久待,還是先回去吧,等見到大哥他們,我們再一起參透。”靖仇扶過單羽舞,見玉兒點了頭,提著燈過來,微笑了一下,一同摻著她,踏出了這地下墓室。
乳白色的雲朵摻著或粉或黃的光暈,漂浮在空中,一路引向未知的終點。
天外仙村,雲霧靄繞。踏上微微濕潤的木橋,板隙之間隨著人腳步的起落,發出有節奏的吱呀聲,曲折的道路一直通向湖心小亭。
隱隱約約間,小雪隻見得亭中有著兩個身影,一大一小,正自認真的琢磨棋盤之上的風雲。如果不仔細分辨,大抵也是猜不出兩人身份的。
牽起了小雪的手,白雪特意放輕了腳步走進亭子。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禁了聲,默默等待著對弈者擲下最後一子。
古月仙人眉頭微皺,眼神始終不離棋盤,或是以手拄頭,或是敲擊石桌,始終安定不下心神。
另一麵的是一個身穿白色睡袍的小男孩,寬大的衣衫更是遮不住他那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眉目間絲毫不把這至關重要的最後一子放在眼裏。
“好了,就是這裏。”小男孩站起身子,向古月仙人那邊踮了踮腳,為自己手中的棋子在局中找到了一席之地。黑子白子相接,形成的圖案好似一條巨龍,盤桓於格格框框之間,棋局顯然已經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