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悅的臉色更是好看了些,一方麵是羞赧,另一方麵則是被氣的,哥哥這話明擺著就是幫著蘇婉清,毀她婚約不算還要當著眾人麵對她這般打臉,想著更覺憤然,但抬眸看著寧淩筠那涼薄淡漠的眸子,寧如悅到了嘴邊的咒罵卻是全部吞了回去,小聲的偷偷嘟囔了幾句,卻依舊還是遵從了寧淩筠的意思,不情不願的離開了院子。
眼見著寧如悅的身影消失,蘇婉清這才目視寧淩筠淺笑問道,“聽聞二表哥先前就曾來過,清兒不知二表哥究竟所為何事?”
收起眸中的陰冷,寧淩筠又變回了在人前那副唯諾憨厚的模樣,“其實我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聽說表妹來了府上,所以特地來看看罷了。”而後又似想起什麼一般,接著道,“對了,聽聞今晨付姨娘帶著如悅來表妹這裏鬧了一場,打擾了表妹休息著實是不好意思,還望表妹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二表哥的麵子上,莫要再記恨她們了。”
論親疏關係,付氏身為寧淩筠的生母,關係自然要比蘇婉清這個名義上的表妹要親近得多,若是別人定要為自己的生母討公道,可偏偏這寧淩筠不但不幫著付氏說話,反倒求蘇婉清大人不記小人過,到當真是可笑了!
蘇婉清心底冷笑,這寧淩筠倒真是會裝模作樣,他此番話不僅符合他一貫膽小怯懦的形象,還處處不忘向她示好,雖說他說得是讓蘇婉清看在他寧淩筠的麵子上,但明眼人誰都能聽出來,這番話實際上是給了蘇婉清麵子,不僅如此,還顯得他們二人關係親厚,無形中似乎將二人的關係拉進不少。
淺淡一笑,“二表哥實在說笑,庶舅母終究是清兒的長輩,清兒又怎麼會記恨她呢?至於二表姐嘛,別人不知道怎的二表哥也不清楚了呢,二表姐自幼性子直率,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她的話清兒自然更加不會放在心上!”
不溫不火,卻是無形中將寧淩筠接下來的話堵在了口中,方才那些略有些諂媚的話語就仿若打在棉花上一般,輕輕柔柔的沒有絲毫作用。
尷尬的笑了笑,寧淩筠卻是暗暗的在心底咒罵著,他原以為蘇婉清就算是有些心思手段,但終究不過是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女孩,並不會那樣難對付,但此番看來卻是自己大意輕敵了。
寧淩筠偷偷在心裏暗惱著,腦子卻一刻不停的思考著對策,餘氏自從病重以來就變得愈發蠻橫,平日裏除了那些個在她身邊幾十年的老嬤嬤外,誰都不能自由出入康泰齋,可以說就目前而言,蘇婉清能稱得上是寧府裏唯一一個知道餘氏病情的人,若是能得到蘇婉清的幫助,那他說不定能從中巧妙的找到平衡點,既不會毀損聲譽又能將寧如悅嫁給三殿下。
這般想著,寧淩筠心頭不由一陣激蕩,“表妹不計較那便是再好不過了,時才我聽說今晨表妹去看望祖母了?不知祖母身子是否安好?”
果然說到正題了嗎?蘇婉清眼底滿是嘲諷,卻依舊淡淡的歎口氣,語氣中充滿無奈,“外祖母的身子大不如前了,今晨我去看她時,她麵色蒼白神情枯槁,那樣子著實讓人心酸。”話畢又似不解的抬眸,“二表哥既是如此關心外祖母,又何不親自去康泰齋看看?”
寧淩筠表情一僵,他何嚐不想自己親自去看看啊,隻是餘氏自從生病以來脾氣是越發猜測了,不僅不允許他們這些個孫子孫女前去探望,有時甚至連父親都不允許進去,原本他以為這是祖母不願意被看穿裝病的手段,但若是連父親都不被允許,那倒是有些說不通了。但如今他亦是淡然了,想必祖母威風一世,不願在臨終前被子孫看到自己戚戚然的樣子吧!
“表妹實不相瞞,祖母如今脾性大不如前,這府裏隻怕也隻有你一人能去她那裏說說話了!”而後又是沉吟片刻,接著道,“表妹,二表哥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答應?”
掩住眼底裏的一絲暗芒,蘇婉清乖巧的點著頭,“二表哥這麼說當真是見外了,哪有什麼求不求的,清兒若是能幫自然會幫的!”
對蘇婉清的回答很是滿意,寧淩筠臉上的笑意輕鬆自在了些,“祖母如今病重,府裏卻無一人知曉究竟病到何種程度,可怎奈祖母卻是個拗脾氣,不管誰勸都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