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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琉又去了醫院看蘇洛雪,蘇洛雪的情況比昨天更惡劣了。
隻要誰靠近她就會被蘇洛雪抓起東西狠狠砸傷,護士為了防止蘇洛雪弄傷自己,隻好把所有的危險品都收了起來。
安琉趕到醫院的時候,蘇父蘇母已經在醫院裏熬了一整天了,兩位老人家得眼窩深陷神色黯淡。
安琉心痛的靠近她的身邊,既難受又驚慌,“洛洛,別難過了好不好,別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即使這樣勸著,也絲毫無法減輕自己心中的悲痛,但是安琉知道,如果現在不將蘇洛雪從那個悲痛的世界喊回來,也許遊離的太久,她就再也不回來了。
蘇洛雪隻是呆呆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透著冷淡和漠視,像是很恨她一樣又瞪圓了眼睛盯著她。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時夜,是你殺了他,你把他還回來,你把他還給我!”
心房像是什麼東西碎裂開來,碎片紮進了每個部位,痛的連呼吸都停止了。
蘇洛雪先是瘋狂的叫著,然後帶著哭腔的對她叫道,“不要把時夜帶走,把他還給我啊……”
蘇洛雪的情緒開始失控,來了幾個護士壓製住她,安撫著她的情緒,沒過一會兒蘇洛雪穩定下來,還是抱著自己的被子低聲嘟囔著什麼。
其中一個護士為難得說,“現在病人的情況已經不是我們醫院能夠解決的了,希望兩位將病人轉到精神科診斷一下,很有可能……”
“胡說八道!我女兒才沒有精神病,你給我住口!”蘇母激烈的反駁。
護士被嚇得麵容失色,連忙帶著其他人離開了病房,可是誰都知道,現在蘇洛雪已經忘了所有人。
在她的世界裏,隻有時夜還有她自己,任何人接近都會被她當做敵人一樣對待,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在反駁完護士的話之後,蘇母一頭紮進了蘇父的懷抱裏,失聲痛哭著,“怎麼辦啊,我的小雪啊……老天爺啊,求你救救我們家小雪吧。”
最後還是蘇父發表了意見,帶著蘇洛雪去了精神科診斷,診斷結果像是一個晴天霹靂砸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回不來了,真的回不來了,她的洛洛最後還是選擇了那個她自己的世界裏,也許在那裏她才會快樂一點。
就算再不敢相信,還是親眼看著蘇洛雪住進了精神病醫院裏,為了特殊照顧她,醫院給她安排了單間的病房,裏麵就隻有蘇洛雪一個人。
不過每天會有很多護士和心理醫生去和她聊天,嚐試打開她的心結,現在的蘇洛雪,像一根刺一樣紮著每一個要靠近她的人。
安琉曾在遠處看著她,一個人在病床上默默的說著什麼,或是一個人哭,一個人笑,她再也沒有離開那個世界,再也沒有離開她愛的時夜了。
在那幾天裏,安琉每天都會去看她,看她的病況會不會好轉,偶爾一次去了陵園裏,聽時夜的父母說,時夜就葬在最高的地方,隻要站在那裏就可以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的墓碑上還粘著藍色的塑料假花,有很大朵的藍色玫瑰也有夾在裏麵的小玫瑰,永遠也不會凋零的陪伴著他。
她曾經聽他親口說過,隻是因為淩陌很喜歡這種顏色,所以他也喜歡上了藍色,明亮又帶著淡淡得憂傷,仿佛秋日裏的花瓣,最後隻有落進塵埃的結局。
那個時候,他們還總是聚在一起,即使有再大的困難也有他陪著度過,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一個人的需求。
他的眼眸裏帶著深色得藍,那顆瞳仁像珍珠一樣瑩潤似乎蘊含著暖人的笑意,裏麵裝著很多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而原本,那樣的美好應該由人去守護的,將時夜內心裏的恐慌與無助一點點的撫平,讓他和正常人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其實時夜你知道嗎,也許隻要當時我們兩個人其中一個再勇敢一點,也許我最後愛上的人會是你。
我們都是一旦愛上了便再也不能抽身的人,但最後,我們還是將對方傷的血淋淋,遍體鱗傷的維持著那份虛偽的平靜。
再後來,安琉去了陽光福利院,那座麵積並不大卻很溫暖的地方,裏麵到處充滿著歡聲笑語,卻掩蓋不了她心底的憂傷。
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小月靈第一個認出了她,很久沒有見麵的小月靈也長高了一點,在院長極好的照料下每個孩子都那麼天真無憂。